第一章
风玻璃上似乎也映出相似的青铜灯火。
螺旋印记突然暴起青光,震碎符咒结界。玉衡子倒退数步撞上博古架,秘色瓷观音像摔得粉碎。我本能地结出法印,丹田处涌起灼热气流——那分明是前世修炼玄天诀时才有的气感。
果然是你。玉衡子抹去嘴角血渍,从怀中取出血玉罗盘。当罗盘触碰到我腕间印记的刹那,密室四角突然升起四尊饕餮铜像,兽口喷出腥臭黑雾。二十年前的记忆如利刃刺入脑海:
玄门祭坛上,素衣女子被锁魂钉穿透琵琶骨。她脚下法阵绘着与我腕间相同的螺旋纹,三千青丝寸寸成雪。师父...我听见自己发出少年嗓音,怀中抱着裂成两半的玄灵盘。血顺着阵纹流淌,三十六名玄门长老正在结印,天穹现出七星连珠异象。
当年安怀素用禁术将玄灵盘封入亲子魂魄,今日该物归原主了。玉衡子双眸泛起妖异紫光,血玉罗盘竟开始吞噬我腕间青光。心口剧痛中,我看到自己左手指甲变得漆黑如墨,这正是玄门记载中走火入魔的征兆。
3
垂死之际,春桃临死前塞给我的药丸从袖中滚落。蜡封裂开,露出半张染血的生辰帖。当我的血浸透纸笺,帖上突然浮现出安怀素用朱砂写的偈语:玄灵倒转日,七星归位时。
四尊饕餮铜像突然调转方向,黑雾反扑向玉衡子。我趁机咬破舌尖,朝玄灵盘喷出精血。青光暴涨的瞬间,整座安国公府的地面开始震动,祠堂方向传来瓦片碎裂的声响。
当我在瓦砾中爬起来时,玉衡子已不见踪影。暴雨冲刷着废墟,露出地宫入口的青铜獬豸门环。腕间螺旋印记滚烫如烙铁,冥冥中有个声音在催促我进去。地宫壁画上,我看到了令人窒息的真相:
二十年前七星连珠夜,安国公夫人抱着浑身青紫的婴孩跪在祭坛前。本该死去的安怀素悬浮在半空,三十六道锁魂钉穿透她的魂魄,却将玄灵盘化作流光注入婴儿心口。而在壁画角落,年轻版的玉衡子正捧着血玉罗盘冷笑。
地宫最深处的水晶棺里,躺着与我一模一样的青年。他心口插着半截玄灵盘,身下压着褪色的婚书——女方姓名赫然是当今长公主,而婚期正是三日后的七星连珠夜。
地宫穹顶的夜明珠泛着惨白幽光,水晶棺中那张与我别无二致的脸正在缓慢腐烂。婚书上朱砂写就的永结同衾四字被血迹浸透,边缘处露出半枚暗红指印——那纹路竟与安国公夫人金镶玉护甲上的雕花完全吻合。
腕间螺旋印记突然发出蜂鸣,玄灵盘虚影在掌心浮现。当我的指尖触碰到棺中尸体,腐肉下的肋骨突然泛起青光,密密麻麻刻满梵文。这些文字在接触活人气息的瞬间漂浮起来,在虚空拼凑出安怀素临终前的景象。
他们要用你的婚宴做祭坛。素衣女子被锁魂钉钉在青铜柱上,嘴角淌血却笑得凄艳,长公主生辰与七星连珠重合,玉衡子要借皇族气运重启玄灵盘...画面突然扭曲,浮现出安国公夫人将婴孩放入法阵的场景,阵眼处摆着的正是春桃荷包里滚落的褐色药丸。
地宫突然剧烈震动,水晶棺下的石板裂开缝隙。我徒手扒开碎石,在夹层里找到半卷《玄门志异》。残页记载着双生借命术的禁忌:取同胞胎儿的血肉炼成替身傀儡,可承灾挡煞二十载。书页边缘的批注字迹清峻,写着怀素亲启,落款是玉衡子的俗家名讳——裴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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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顶传来瓦砾翻动的声响,玉衡子的血玉罗盘穿透三尺地砖悬在我面前。罗盘背面镶嵌的琉璃镜里,竟映出现代街景:我那辆撞毁的SUV还卡在护栏间,挡风玻璃上趴着个穿玄色道袍的身影,手中提着与地宫一模一样的青铜引魂灯。
看见了吗玉衡子的声音从罗盘里传来,带着金属震颤的杂音,两个时空的七星连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