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他第一次意识到，这个小厨娘除了做饭好吃，惹麻烦的本事和…解决麻烦的歪点子，也挺多。

    没过多久，又一桩事端找上门。

    一位来自天界的巡查使者，带着例行公事的傲慢，驾临神君府。这位使者位阶不高，却仗着代表天庭，对墨渊这位镇守边疆、不常在天界露面的神君隐隐带着几分轻视和刁难，言语间总想挑点错处。

    墨渊本不欲理会这种官僚做派，打算冷处理过去。灵鸢却在厨房听到了外面的动静，眼珠一转，自告奋勇地跑出来：

    神君大人，天使远道而来，不如让小女子备一桌薄宴，略尽地主之谊

    不等墨渊反对，她已经一阵风似的钻回厨房忙活开了。

    半个时辰后，一桌色香味俱全、充满了凡间烟火气又不失精致灵气的凡味仙宴摆在了使者面前。有酸甜可口用灵泉养的鱼做的松鼠鳜鱼，有香气扑鼻用吃灵草长大的猪肉炖的东坡肉，还有清爽解腻的凉拌仙草根……每一道菜都让那位吃惯了天界标准仙餐的使者眼前一亮。

    席间，灵鸢更是发挥了她在天界底层摸爬滚打练就的察言观色和口才，端茶倒水，巧笑嫣然，将每道菜的来历、做法、妙处说得天花乱坠，巧妙地把使者的注意力全引到了美食上，顺便不着痕迹地吹捧了墨渊几句，几番下来，竟让那原本想找茬的使者吃得是心满意足，态度都和缓了不少，临走时还破天荒地对墨渊客气了几句。

    墨渊全程旁观，看着灵鸢在使者面前不卑不亢、应对自如的样子，与平时那个咋咋呼呼的小厨娘判若两人。他发现，自己似乎从未真正了解过她。这个小家伙身上，藏着太多他不知道的侧面。

    待使者走后，墨渊破天荒地没有立刻回书房，而是站在月光下的庭院里，看着灵鸢哼着小曲收拾残局的忙碌身影，眼神幽深，不知在想些什么。

    或许是为了奖励灵鸢这次的功劳，又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几天后，当灵鸢再次抱怨府里食材不够丰富，做不出新花样时，墨渊竟沉默片刻，淡淡开口：明日，随我去趟凡间市集。

    灵鸢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第二天的凡间市集之行，对灵鸢来说简直如同放风。

    褪去神袍、换上一身素雅常服、敛去所有神息的墨渊，与平日里那个高高在上的辟邪神君判若两人，虽然依旧冷峻，却多了几分尘世的平和。

    灵鸢则像只挣脱了笼子的小鸟，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兴奋地穿梭。琳琅满目的商品、香气四溢的小吃摊、此起彼伏的叫卖声……这一切都让她感到新奇又快乐。她一会儿跟卖糖葫芦的老伯讨价还价，一会儿又被捏面人的手艺吸引，看得目不转睛。

    墨渊只是默默地跟在她身后，看着她为了一串糖葫芦欢呼雀跃，看着她好奇地拿起一个拨浪鼓又放下，看着她跟路边的小狗打招呼……他的目光，不知不觉变得柔和了许多。

    当灵鸢差点被人流挤倒时，一只修长有力的手及时扶住了她的胳膊。那手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衫传来，让灵鸢的心莫名一跳。

    小心。墨渊的声音依旧清冷，却似乎比平时低沉了几分。

    灵鸢红着脸道谢，不敢再乱跑，乖乖地跟在他身边。

    墨渊却在经过一个卖木雕的小摊时停了下来，拿起一个雕刻得栩栩如生的小鸟，付了钱，然后…面无表情地递给了灵鸢。

    顺手。他言简意赅地解释。

    灵鸢捧着那只温润的木雕小鸟，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她偷偷看了墨渊一眼，发现他正望着远方的夕阳，侧脸的轮廓在余晖中显得格外柔和。

    这个下午，没有神君与厨娘，仿佛只是两个普通的凡人，在喧嚣的市井中，享受着片刻的宁静与同行。

    然而，平静的日子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