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不觉:臣女愿以性命起誓,今日若有一字虚言,便叫我沈氏满门不得好死!
毕竟前世,他们确实不得好死。
帝王手中茶盏重重砸在太子额角。沈卿鸾垂眸掩住快意,却见萧晏礼玄色袖摆突然罩下。男人就着这个俯身的姿势,舌尖卷走她掌心一滴血珠。
沈卿鸾,他在满殿抽气声中抚上她颈间脉搏,你这条命现在归我了,要死也得等本王玩腻了。
殿外忽然传来凄厉鸦鸣。沈卿鸾望着开始飘雪的天际,想起前世也是这样的雪夜,萧晏礼单枪匹马杀进东宫,剑尖挑着太子眼珠问她:这个够不够给你做聘礼
3
碎铃铛
萧晏礼的呼吸缠在颈侧时,沈卿鸾嗅到了熟悉的血腥气。
前世他被万箭穿心那日,也是这样将额头抵在她冰凉的尸身上低笑:卿卿,黄泉路太冷,我让他们全族血河来暖你。
王爷想要怎么玩她故意用染血的指尖勾他玉带,果然感觉男人肌肉骤然绷紧。
帝王怒喝打破僵局:太子禁足东宫!沈家二姑娘既与储君私相授受,拖去慎刑司……
陛下且慢。沈卿鸾突然撩开左袖,雪肤上狰狞鞭痕惊得满殿哗然:月柔妹妹上月初七赠的珊瑚手钏,里头藏着三十六根毒针呢。
沈月柔还未来得及尖叫,萧晏礼已捏着个鎏金铃铛踱来。铃舌竟是半枚带血的指甲——正是沈卿鸾前世被拔去的拇指!
沈二姑娘的铃铛,落在东宫暖阁的鸳鸯枕下。他含笑将铃铛系在沈月柔脚踝,叮当声倒是配得上慎刑司的水牢。
太子突然暴起夺剑,却被沈卿鸾用碎骨簪刺穿掌心。簪头触到鲜血竟泛起幽蓝磷光,殿外老臣突然痛哭出声:这……这是漠北玄铁!当年沈老将军就是被这毒铁蚀骨而亡!
沈卿鸾瞳孔骤缩。
她终于明白,为何父亲棺椁送回时只剩半具枯骨。
萧晏礼突然扯开自己蟒袍,精壮腰腹间盘踞着与沈卿鸾颈间相似的鞭痕:巧得很,本王这里也有沈二姑娘的手笔。
满殿死寂中,帝王手中念珠突然崩断。
沈卿鸾趁机扑到御前:臣女恳请开棺验父!她重重叩首,藏在舌下的药囊催出满口鲜血:若沈家当真通敌,臣女愿受千刀万剐!
准。
萧晏礼在禁军围上来时突然将她扯进怀里,染血蟒袍裹住两人:王妃怕什么你父亲棺木里,可藏着比通敌更有趣的东西。
沈卿鸾想起前世萧晏礼屠宫前夜,曾将个玄铁匣塞进她坟冢。此刻男人指尖正勾着她腰间绦带,与那夜往她棺中放长明灯的动作分毫不差。
开棺那日雪虐风饕。
当仵作撬开沈老将军棺木时,一柄镶着东宫印的断剑直刺太子眉心!
这不可能!太子疯狂踢踹棺椁,却震出数百封泛黄信笺。首封赫然是太子笔迹:【漠北王亲启:沈家军布防图在此,望依约取沈凛首级】
沈卿鸾在百姓哗变声中轻笑转身,却见萧晏礼站在漫天纸钱里,正用匕首削下腕间溃烂的皮肉——与她前世中毒症状一模一样!
4
葬心灯
沈卿鸾攥着那叠通敌信退到廊下时,腕间突然灼痛难忍。
萧晏礼腕上溃烂的皮肉里,竟浮现出与她前世尸身颈间相同的朱砂咒纹——这是南疆巫族的共生禁术!
原来王爷用半魂作祭……她话音未落,就被男人掐着腰按在沈家祠堂的祭台上。泛着尸臭的经幡垂落,萧晏礼打开他衣襟露出心口:王妃不如猜猜,这里纹着什么
祠堂外传来禁军掘地的轰鸣。
祠堂内,萧晏礼带着她指尖抚上自己心口。凹凸的肌肤下,竟是用鲛人血刺出的女子画像——正是她前世从城楼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