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里。

    陈阳摸出烧烤摊顺的辣椒粉，混着花露水洒在插线板周围：所以你才当外卖站长为了用‘派单’的方式，偷偷帮工人超度

    张叔沉默片刻：那个插线板，是我哥最后碰过的东西……你能帮它们连上‘阳间账’吗

    镇妖铃突然剧烈震动，火苗从铃口窜出，在墙上投射出记账本的虚影。陈阳恍然大悟，掏出手机打开电子发票系统，对着空气念道：今收到周明辉拖欠工程款，共计七十二万四千元，以人间香火为凭，往生可抵业债。

    所有电器同时发出长鸣，灯泡爆发出柔和的白光，将欠条烧成灰烬。林奶奶惊讶地发现，收音机里竟传出了周明辉的录音：老姐姐，对不起，我来晚了……

    离开时，张叔站在单元楼下，递来一个油纸包：我哥的笔记，你看看有没有用。里面是泛黄的施工图纸，角落画着镇妖铃的图案，旁边写着：以电为引，可破千年劫。

    陈阳攥紧铃铛，发现上面的符文竟与图纸纹路完全重合。远处传来晨雾中的鸽哨，他突然想起张叔档案里的生日——1978年8月15日，正是欠条上的日期。

    第六章

    外卖迷路鬼

    阴雨绵绵的傍晚，陈阳的外卖箱里多了两把辟邪伞——用符纸折成的莲花状，专门对付水属性妖怪。

    手机弹出新订单：云栖花园5栋301，备注：不要按门铃，放在门口就行，谢谢。地址定位在郊区新开发的小区，地图上却显示该区域未收录。镇妖铃突然变得冰凉，铃口凝结出细小的水珠——那是阴魂滞留的征兆。

    电动车在雾蒙蒙的街道穿行，导航路线七次自动跳转，最终停在一片荒地前。陈阳皱眉看着手机：云栖花园的广告牌锈迹斑斑，背后是杂草丛生的烂尾楼，5栋的地基上歪歪扭扭刻着奠基日期：2015.5.12。

    又是‘明辉建设’的项目。他摸出张叔给的图纸，发现地基纹路与镇妖铃符文吻合，张叔说的‘电子灵潮’，难道和这些烂尾楼有关

    烂尾楼三楼，301室的防盗门虚掩着，门缝里飘出炖排骨的香气。陈阳刚放下外卖盒，门突然吱呀打开，穿碎花围裙的老奶奶探出头：小伙子，谢谢你啊，快进来喝碗汤，外面雨大。

    他瞳孔微缩——老奶奶身上穿着2010年代流行的针织衫，袖口沾着新鲜的水泥渍，而她身后的客厅空无一物，地板上用粉笔画着沙发和电视的轮廓。

    奶奶，您住在这儿他跨进门，鞋底碾过潮湿的灰烬——那是烧纸留下的痕迹，您家人呢

    老奶奶转身往厨房走，背影逐渐透明：儿子在城里打工，每周五都会给我送饭……你看，他买的排骨多新鲜。灶台上的铁锅突然冒出热气，陈阳却看见锅里飘着纸折的排骨，水面浮着几张碎掉的外卖单，订单人姓名栏都写着周建国。

    手机APP自动扫描，画面里的老奶奶变成了另一个模样：五十岁左右，浑身泥浆，手里攥着施工安全帽，安全帽内侧刻着明辉建设

    周桂兰。

    2015年工地坍塌事故。他调出新闻，声音发沉，您是周建国的母亲，当年为了等儿子送饭，被困在未完工的楼里……

    老奶奶的脸突然扭曲，水泥渍化作鲜血，安全帽滚落在地，露出里面的老年机——屏幕上停留在未发出的短信：建国，妈在5栋301，饭热好了。

    他为什么不来……雾气从她眼中涌出，汇集成暴雨倾盆的记忆，我听见他在楼下喊妈，可是门打不开……

    陈阳摸出充电宝给镇妖铃充电，铃声混着雨声，竟形成了寻人咒的韵律。他打开外卖平台，搜索周建国的手机号，资料显示用户已注销，但收货地址停留在幸福小区2栋402——正是林奶奶家的隔壁。

    跟我来。他撑开辟邪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