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现代的卑微舔狗

    2024

    年

    3

    月

    15

    日，这座城市笼罩在早春的细雨中，空气里飘浮着潮湿的寒意。我站在丽思卡尔顿酒店外，玻璃幕墙倒映着我局促的身影——为了今天，我特意去租了一套不合身的西装，肩线紧绷得像是随时会爆开，皮鞋也是在地摊上花五十块买的，此刻已经被雨水泡得起皱发白。

    手中的丝绒礼盒被攥得发烫，盒盖上的卡地亚

    LOGO在霓虹灯下泛着冷光。这条三克拉的钻石项链，是我刷爆了三张信用卡，又在网约车平台连续跑了两个月夜班换来的。

    此时看着亮起的手机屏幕，是苏晴之前发来的消息：七点前到，别让我等太久。

    我看了眼手机的时间，六点五十分，深吸一口气，推开了旋转门。

    来到宴会厅内，水晶吊灯将整个空间照得恍若白昼。个个身着高定礼服的宾客们举着香槟杯，轻声谈笑，空气中弥漫着昂贵香水和雪茄混合的味道。顿时感觉我自己好像与这环境显得格格不入。

    但很快，我便从人群中看到了苏晴，她站在落地窗边，香槟色的晚礼服贴合着她曼妙的身姿，裙摆上缀满的碎钻随着她的动作闪烁，宛如星河坠落。她的手腕上戴着新款百达翡丽女表，那是上周她在朋友圈晒出的

    朋友送的小礼物。

    于是我勇敢地穿过人群，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周围投来的异样目光。有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交头接耳，我隐约听见

    舔狗、冤大头

    这样的字眼，脸瞬间涨得通红。但当我的目光再次落在苏晴身上时，那些嘲讽仿佛都消失了，心里只剩下即将见到她的雀跃。

    晴晴！

    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声音却有些发颤，生日快乐！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礼物。

    苏晴慢悠悠地转过身，涂着迪奥999口红的嘴唇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她接过礼盒，随意地掀开盒盖，铂金链上的钻石在灯光下璀璨夺目。

    你就送这个

    她的声音不大，却足够让周围几个人都听见，可我昨天在专柜看到一款限量版的爱马仕喜马拉雅，比这个可漂亮多了。

    顿时我僵在原地，手心的汗不断渗出，沾湿了礼盒的包装纸。心想这是你前几个月说要买的礼物，重要的是我为此付出了所有积蓄和努力才买到的。

    那，那等我发了工资，一定给你买。

    于是我听见自己说出这句话，连我自己都觉得可笑——所谓的那点工资，不过还得还我信用卡的钱呢。

    苏晴把礼盒推回来，香水味混着轻蔑的气息扑面而来：算了吧，上次说要送我巴黎时装周前排票，结果呢在淘宝买的盗版黄牛票，害我被保安轰出来，丢死人了。

    她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周围传来压抑的嗤笑，像是无数根细针扎在我的心上。

    我...

    我还想辩解，却被她不耐烦地打断。行了，你先走吧，我要去和王总他们谈点事。

    她转身时，裙摆扫过我的手背，带着冰凉的触感，像一道无形的耳光。

    我机械地走出宴会厅，电梯下降时，看着镜面倒映出自己狼狈的模样——领带歪了，西装皱得不成样子，眼眶发红。手机又震动起来，是苏晴发来的消息：明天记得把我落在你那儿的圣罗兰包包送过来，别弄脏了。

    我盯着屏幕，喉咙发紧，仿佛吞下了一团燃烧的火焰。

    深夜的出租屋里，我瘫坐在廉价的沙发上，看着墙上贴满的苏晴照片。从大学时期青涩的校园照，到现在光鲜亮丽的网红写真，每一张照片背后，都是我无数个日夜的付出。手机屏幕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