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血在剑匣表面绘出北斗九星。当瑶光星位亮起时,林秋怀中的断指环突然飞射而出,化作钥匙插入星图中央。剑匣弹开的刹那,他看见匣中躺着柄翡翠药杵——正是记忆里七星道袍老者手持的器物!
药杵触及掌心的瞬间,林秋周身大穴爆出银针。针尾缀着的金线在空中交织成经络图,与鼎身纹路遥相呼应。阿沅的银发无风自动,发丝间浮现出药王谷的星空阵图,每处星位都对应着铜像的死穴。
时辰到了。掌令人突然咳出黑血。她的右眼开始石化,地面星轨图却愈发清晰。林秋看见鼎耳方位升起玄衣卫的狼烟,十二药人铜像正将百姓驱赶向沸腾的暗河。
阿沅的手掌突然按上林秋后背,冰凉触感中传来浩瀚记忆:景明七年雨夜,七星道袍老者将青铜鱼符一分为二,半枚塞进女婴襁褓,半枚浸入男童心口。当男童被投入药鼎时,女婴脖颈的金纹刺破了夜幕。
原来我们才是钥匙。林秋握紧翡翠药杵,鼎身纹路突然爬上他的手臂。阿沅的银血渗入地砖缝隙,激活了埋藏二十年的守山大阵。星斗铃疯狂摇曳,在血月下投射出巨大的浑天星图。
掌令人突然撕开右臂皮肉,露出里面精密的青铜机括。当她将机括核心嵌入星图缺口时,整座临渊城开始上升。林秋看见地底升起参天青铜树,每根枝桠都悬挂着琉璃罐——那些与他一模一样的婴孩正在罐中睁眼。
药人铜像突然调转矛头攻向青铜树,玄衣卫统领的狞笑从树顶传来:多谢少谷主激活药傀母树!他手中的鎏金腰牌竟与树顶的青铜鸟巢严丝合合,无数蛊虫从巢中倾泻而下。
阿沅跃上鼎耳,银发缠住林秋手腕:选吧,用我的血浇灌母树,或者...她突然扯开衣襟,心口处的青铜鱼符正在渗血。林秋这才发现她心脉处嵌着半枚钥匙,与自己体内的另半枚产生共鸣。
翡翠药杵突然暴长三尺,鼎中金液化作暴雨倾盆。被淋到的蛊虫瞬间石化,十二药人却越发凶猛。掌令人的银链崩断,石化的右臂指向北方:北斗...北斗...
林秋在雨幕中看见养父的残影,老人最后的手印正对应开阳星位。当他将翡翠药杵刺入该处星轨时,整棵青铜树突然开花结果。血色果实中传出婴儿啼哭,每个果实表面都浮现出《青囊经》的残缺段落。
阿沅的心口钥匙开始融化,她笑着倒向沸腾的鼎心:记住,药人的血不是用来续命的...林秋疯狂催动鱼符,却看见自己手臂长出与玄衣卫相同的青灰色纹路。当他的银针射穿统领咽喉时,鼎耳突然翻转,露出背面斑驳的血字:
景明七年三月初七,药王谷三百子弟以血饲鼎,誓锁长生。
青铜树在此刻轰然倒塌,林秋抱着阿沅坠入暗河。怀中的翡翠药杵突然发出悲鸣,河底升起万千星灯,照亮了二十年前沉没的药王谷牌坊。当鎏金腰牌与牌坊残碑碰撞时,林秋腰间的青铜密钥突然开始发烫...
第四章《沉碑录》
暗河寒水浸透衣襟的刹那,林秋看见阿沅的银发在水底绽开成莲。翡翠药杵在掌心灼出焦痕,沸腾的气泡裹着青铜密钥撞向残碑,碑文药字缺口处突然伸出森白骨手。
少谷主归位——
幽咽的唱诵从河床裂缝涌出,林秋被骨手拽入碑中时,瞥见阿沅心口钥匙化作金粉飘散。黑暗里亮起九盏人皮灯笼,照见甬道两侧跪伏的琉璃尸——那些与他一模一样的面孔保持着七岁时的模样,胸腔里跳动着青铜心脏。
他们是你舍弃的命格。
沙哑声音自头顶传来,林秋抬头看见倒悬的青铜树上缠满红线。天机阁主的面容在红雾中变幻不定,时而化作养父的愁容,时而变成七星道袍老者的怒相。他手中把玩的鎏金腰牌正渗出黑血,滴落处生出妖异的九死还魂草。
阿沅的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