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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休(微H)
着于灵飞宫,顺带将九卿弃市。

    后梁帝为此特意召息再入省,询问灵飞行宫的近况。

    息再服楚冠、佩白玉而来,先呈上灵飞概图,随后将杀黄门、埋死者、阻拦豫靖侯的事依次禀明。

    后梁帝听得很有滋味:“已有两名死者了?”

    “是。”

    “好,”后梁帝敲击御座,又突然发问,“那么,文鸢呢?”

    “公主在莲池露台,”息再请一杆笔,用赭,在绢图西北向的长道上圈出一座宫台,“和死囚鞠青来同住。”

    “好好!”后梁帝大为满意,拂开劾奏息再的上书,赐爵右庶长,加赏黑玉和凤凰。

    息再出省,风光无限,身后犹有后梁帝的高声:“息卿,灵飞宫,又可称作你的宫殿。”于是朝中非议消亡,豫靖侯成了孤身斗争的人。

    他学小孩啃咬指甲,缓解心里的不平衡,再次站在行宫以西的堪忧阙下,声音比平常要低:“息再,出来。”

    由东面吹来的秋风里,夹杂着柔缓的笑声。灵飞行宫出现一件异事:宫城以西长廊纵横,没有庇身的建筑,开阔而险要,从来人迹罕至,这次却有人——是女人——活动在其间。豫靖侯喊一声,她笑一下,终于像是耐不住性格,纵臂疾呼:“公主子!公主子!”

    坐镇前殿的息再在听,招云榭前看白云的文鸢和青来也在听。匿在行宫各处的耳眼,有半数以上都能辨别这个活泼的女子:“是季休。”

    豫靖侯也听到了。他安静下来,隔着宫墙回忆往事,随后纵马离开,到孟秋月结束,一直没有回来。

    当下,鞠青来却很高兴,搂住文鸢,在白云里说悄悄话:“季休该死。她抛头露面本来无事,然而她私联王侯,表现出向往的样子。那些被她所杀的男子们,都要生气了。”

    果然,异事发生的当夜,就有两三只健壮的影子钻入怒人阙。

    文鸢跟随青来下露台,尾随影子走了很长一段路,来到行宫东侧。这里温暖如春。

    “看到那些人了?”

    文鸢藏在青来怀里,青来藏在池山后。两人目睹影子钻进去,却等不到影子出来。秋虫爬在脚踝上,文鸢起疹:“看到了,但附近还有别人。”

    青来摸她的鬓发:“何处无人?傻公主。”

    怒人阙下忽然发出响动,似乎是重物坠地。

    “去看看。”青来开始着急,似乎在害怕错过什么。他起初牵着文鸢,后来放手,快走到前面。文鸢摸黑跟着,抱紧双臂,不想被黑夜中的眼睛紧盯不放。

    两人踉跄赶到怒人阙,看到杀人现场。

    依旧是季休在杀。

    青来的经营,竟然失败了。

    他怔怔地退后,除了失望,还有一些嫉妒,还有一些清醒——他转身推倒文鸢,不让人注意到她,同时切齿地问:“及笄了吗?”

    文鸢捂着脸:“嗯。”

    “你就在那里看吧。”青来忽然变得虚弱。几乎要摔到文鸢身上。他攀柱看季休杀人,呼吸急促了。

    季休在杀。她后背有一人,腰上有一人,腿间有一人,都抬不起头,气喘吁吁,濒死的样子。

    单独一人在最边上,大字型躺着,赤身裸体,粗长的阳物指天,堆满了白液。这是已死的人。

    文鸢看着错在其中的季休,发现她清雅如菡萏,还很娇小,也许已有三四十岁,然而一开口,啼啭的声音摄动心魄,让人不想追究年纪。她骑到一人身上,同时连着两人的身体。被她所牵引的男子们膝盖手肘撞地,一下一下轰然作响。这就算季休所向披靡了。

    文鸢吃惊着,怦然心跳,还不及移开眼,便与季休对视。

    季休也吃惊,“啊”了一声,接着长歌般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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