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沾血的手指抚过我眉心血痣:你早知道我是活体密钥
从你认出冰雾花开始。我贴上他滚烫的额头,殡仪馆那株标本,是你送的匿名花束吧
青铜树突然剧烈震颤,暗室开始向地心坠落。在失重状态下,萧珩的唇压上来时,那些漂浮的血珠组成了一段摩斯密码——翻译过来是对不起与我爱你的交叠。
当我们坠入光源尽头时,我听见两个时空的自己在对话。现代的那个说:别回来,古代的这个答:回不去。
第六章:焚香问骨
我是在往生香里尝到血腥味的。
戍北军营的停尸帐内,七盏长明灯摆成北斗状。萧珩的龙雀刀横在膝头,刀身映出我腕间新添的伤口——取心头血点灯是巫医问骨的禁忌之术,血玉正在香炉上方悬浮,纹路与尸斑竟生出诡异的呼应。
活人烛的灯芯要用处女发。我剪下一绺青丝投入火中,青烟顿时凝成春桃的模样。这是林氏手札里记载的阴审术,以亡者残魂为引,可窥凶案现场。
烟雾幻境中,春桃正踮脚够佛龛上的鎏金匣。窗外闪过玄色衣角,那人腰间佩玉刻着螭虎纹——是沈府大管家才有的制式。当春桃抽出匣中羊皮卷时,暗格突然射出毒针,羊皮卷落款处盖着漠北都护府的虎头印。
戌时三刻......春桃的残魂突然开口,声如生锈门轴,西南角......
幻境在此刻崩塌,血玉裂开蛛网状细纹。萧珩的刀尖挑起香灰,在青砖上画出沈府布局图:西南角是沈家祠堂。
我按着灼痛的眉心,那里新生的血痣正在渗血:春桃盗的是前朝漠北都护府的边防图,沈家二十年前发迹,正是靠向匈奴贩卖边境布防。
帐外忽然传来骚动,我们冲出去时,正撞见粮仓方向腾起绿火。被焚的黍米堆里蜷缩着五具焦尸,尸体姿态竟与青铜棺中的我一模一样。
是阴兵借道!老兵们跪地叩拜,当年漠北之战冤死的将士......
我掰开焦尸下颌,喉间卡着未化的冰晶——这是沈府冰窖特有的寒玉。当银针探入尸身胃囊时,带出的黍米中混着朱砂,与春桃指甲缝里的如出一辙。
萧珩突然拽着我疾退三步,他斩落的流矢钉入焦尸天灵盖。箭羽绑着的血书中,嫡兄沈明轩的字迹张牙舞爪:三日为期,以血玉换解药。
我这才发现萧珩左手已泛起青黑,昨夜为我挡下的那支冷箭,淬的竟是牵机毒。他腕间浮现的暗纹,与林氏手札中同心蛊的图示完全吻合。
你早知箭上有毒
知你必能破局。他削去伤口腐肉的动作干脆利落,仿佛那不过是寻常擦伤,沈明轩要的不是血玉,是藏在玉中的漠北龙脉图。
血玉突然发出悲鸣,裂痕中渗出琥珀色液体。我蘸取少许涂在焦尸眼眶,溃烂的皮肉下竟显出一串匈奴文字——弑巫医者,永堕血狱。
子夜验尸时,帐外忽起狂风。掀开的帐帘外闪过白衣女子,她鬓间那支点翠凤簪,正是林氏画像中的遗物。我追出去时,她在雪地上留下的脚印突然变成血莲,每一步都盛开在卦位上。
巽位生门。萧珩的刀风扫开积雪,露出底下埋着的青铜匣。匣中鲛绡地图浸血后显出山脉走向,正是血玉纹路的放大版。当我的血滴在图纸上时,某个坐标突然灼烧起来——那里埋着前朝巫医世家的骨瓮。
明日启程。萧珩用绷带缠住我们交握的手,这是匈奴的生死盟约,该让沈家尝尝巫医的怒火了。
破晓时分,我望着镜中蔓延到锁骨的血纹,终于读懂林氏手札最后一页的警告:问骨之术,每用一次,折寿一纪。
第七章:断玉决
我是在青铜镜里看见春桃复活的。
沈府祠堂的铜兽香炉吐着青烟,嫡姐沈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