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骗他，她接近他只是为了调查他母亲的过去。章节最后，男孩站在雨中的墓地，对母亲的墓碑说：我差点就相信她了，妈妈。我差点就忘了你。

    林晓梅关掉手机，在黑暗中无声地流泪。她想起程阳电脑桌面上那个文件夹——给妈妈的信。想起他发烧时无意识喊出的妈妈。想起他每次提起母亲时眼中闪过的痛楚。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多么严重的错误。

    凌晨两点，林晓梅轻轻起床，摸黑来到厨房。她拿出面粉、鸡蛋、番茄，开始和面。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弥补方式——做一碗程阳曾说比你的好喝的他母亲的番茄汤。

    天蒙蒙亮时，汤的香味已经充满了整个厨房。林晓梅按照程阳曾经透露的细节——多放一点黑胡椒，少放盐，最后撒上切碎的香菜。她盛了一碗，轻轻放在程阳房门前。

    正要离开，门却开了。程阳站在门口，眼睛红肿，显然一夜未眠。他盯着那碗汤，表情复杂。

    我...试着按你妈妈的做法做的。林晓梅轻声说，可能不太像...

    程阳沉默地端起碗，喝了一口。他的手微微发抖。

    少了蒜。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我妈会先爆香蒜末。

    林晓梅点点头：我记住了。

    程阳又喝了一口，突然说：你为什么假装编辑

    直接的问题让林晓梅措手不及。她深吸一口气：因为那是唯一能让你对我敞开心扉的方式。

    你知道我写那些...关于我妈的事...

    是的。

    然后你就在旁边看着我，心里想着这个可怜的孩子程阳的声音又开始发颤。

    不。林晓梅摇头，我想的是这个孩子如此爱他的母亲，这份爱值得被尊重。

    程阳盯着汤碗，一滴眼泪落入红色的汤汁中。我恨你骗我。他低声说。

    我知道。

    但...程阳抬起头，眼神中的怒火已经熄灭，只剩下深深的疲惫和困惑，《无尽夏》里的图书管理员...她确实帮了主角很多。那些建议都是真心的，对吗

    每一句都是。林晓梅喉咙发紧。

    程阳把汤碗放在门边的架子上，转身回到房间，但没有关门。林晓梅犹豫着是否该离开，却听见他说：进来吧。

    房间比她想象中整洁。墙上贴着几张手绘的星空图，书桌上电脑亮着，显示着《无尽夏》的最新章节。床边的小书架上摆满了书，最显眼的位置放着一个相框——程阳和母亲的合影。

    程阳坐在床边，指了指书桌前的椅子。林晓梅小心地坐下，像是怕惊动什么。

    我妈去世那年，程阳突然开口，眼睛盯着相框，我三天没说话。我爸以为我自闭了，带我去看心理医生。他苦笑一下，其实我只是在脑子里跟她说话，怕一开口就发现她真的听不见了。

    林晓梅静静地听着，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

    写也是...一种跟她说话的方式。程阳继续道，然后你出现了，说我的故事打动了你...他摇摇头，我以为终于有人懂我了，结果...

    我确实懂你，程阳。林晓梅轻声说，不是因为我是编辑，而是因为...我也失去过最爱的人。

    程阳抬起头：你前夫

    车祸。程雨那时才十岁。林晓梅的声音有些哽咽，她整整一年不肯让人碰她爸爸的照片，每天晚上抱着他的衬衫睡觉。

    程阳的眼神变了：所以你知道...那种感觉。

    我知道那种空洞。早上醒来时的第一秒忘记，然后记忆砸下来的痛。林晓梅抹了抹眼角，但我不知道的是...如何做一个继母。如何在不取代回忆的情况下创造新的联结。

    程阳沉默了很久，最后问道：你前夫...是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