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祠和离
边向后院马车疾行一边吩咐身边侍卫,“速去正贤街请张神医前来。
”祠堂是为了祭祀而建,不宜设生活化的厢房,沈岚渊只能抱着姜菀清去后院的马车中等待。
他们来宗祠的马车是找工匠定制的,比平常的马车更加宽敞,还打造了一个可供姜菀清睡下的软榻,内里其他器具都是为她特意准备的。
沈岚渊抱着姜菀清,一边低头查看她的情况,她面色越加苍白了,“若是对和离书有不满,等下由你书写。
”一贯的言语简洁,声音冷漠,只是比平时嗓音更加低哑。
只片刻功夫他们就到了马车边。
春蝉一直紧跟在姜菀清身侧,立刻跳上马车,打开车门,再掀开帘子,动作一气呵成。
沈岚渊小心护着姜菀清进入车内,让她躺在软榻上,正要松开她去拿丹药,就被姜菀清用力攥住了衣襟,她声音颤抖,早已泪流满面,“别走。
”姜菀清方才不适,被沈岚渊抱起时又一段画面出现在她脑海里。
这次画面太过血腥,语言内容让她无法接受。
以至于她受到的冲击太大,一时十分害怕无助,只想身边的人能够陪着自己。
那是姜菀清每年都会去祭拜的家族墓地。
正午的阳光炽烈烧灼,连带着墓碑都晒得滚烫。
故姜氏幼女姜菀清之墓生于庆戊二十年五月初二卒于启华三年六月初八年廿未字,幽闲静婉父姜奎泣立一身红衣的沈岚渊跪坐于碑前,墨发已花白,外貌更是形销骨立,不负往日半点的神采,若不是衣摆字样是姜菀清成亲前花了十日绣上去的,连她也不敢相信这是面前丰神秀逸的沈岚渊。
沈岚渊细细抚摸着墓碑,眼神温柔至极。
一声又一声呼唤她的小名,“菀菀菀菀”似是将所有的情感都附着在语言里。
一串血泪从他深凹下去的眼角滑下,可他无知无觉。
“菀菀,我已经将所有害你之人除尽,也为姜家百余人平反。
求你下辈子不要再将我推开”说罢,抽出腰间短匕刺入心房,又利落拔出。
瞬息之间,鲜血喷溅而出。
沈岚渊看着血迹洒落到姜菀清的墓上,似是想要抬手去擦,手刚碰到墓碑,就倒在姜菀清的墓前。
可目光却一直注视着姜菀清的墓碑,渐渐没有了呼吸姜菀清现在只能紧紧抓住沈岚渊的衣襟,靠在他的怀中,想要从他身上获得一些暖意。
姜家平反,是指姜家人皆被杀么?母亲父亲和哥哥姐姐都不在了么?她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情发生,她们姜家世代拼死守卫边境,落得这般下场,为何?她自己又是怎么会死?那些害她们的人是谁?又是为什么?再就是沈岚渊,姜菀清从来也不知道沈岚渊对她有这样深刻的感情,为什么成亲两年,自己也会不知道呢?这其中又是什么误会造成的?姜菀清有太多太多疑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