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杀未遂
se血痕随即烙印在他白皙的手臂内侧皮肤上,彷佛老师用红se原子笔在雪白试卷纸记分後朝分数底下所划的红线般。开头他的痛觉来不及反应,随着浓稠的鲜红血ye从伤口中一滴一滴地流出,焦灼的疼痛才後知後觉地侵袭他的手臂。
夜晓立刻就後悔自己所做的事情,除了身t上的不适以外,更让他不安的是,企图以自己的si来麻烦众人,以及企图让祖母和母亲伤心所带来的良心责备。幸好伤口不深,在他的及时包紮之下,血很快止住了。
说到底,自己其实并没有非si不可的理由,只是有时候,众多的事情同时加在一起,便把人的意志削磨得薄弱不堪,很容易产生以自杀表达不满、用si亡反抗现实世界和一si了之以求解脱的念头。
「也许今天还不是我si的时候。」夜晓松了一口气,但心情却又更沉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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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晓关掉了电灯,拿起房间角落的木结他,0黑爬上自己的床,就着电脑萤光幕微弱光线的照s下,试着弹奏几个音调以放松心情。但怎麽弹都弹不准,还弄断了一根结他弦,给他的脸弹出另一条红痕。最後他气得把木结他扔回去角落,倒头窝到床上。他给双耳塞上耳筒,把音量调校到最高,希望那充斥着整个空间的重金属音乐可以带走他。但那没有带他离开这个世界,只是带他进入了梦乡。
翌日,当苗夜晓看见从窗帘缝透进来的yan光时,他再度後悔。他真後悔昨晚没有彻底了断自己的生命,以致这天又要受苦。
夜晓把没写完的作业塞进书包,换上校服又如常出门上学。他拆掉了染血的绷带,但觉得没有必要给手臂换上新的绷带。昨晚虽然自杀未遂,但今天说不定就是他si的日子。要是他真的很快就会自尽而亡,那麽有否换绷带都没差,就算因此而让伤口恶化又如何?不过既然上天安排他昨夜si不去,那就姑且看看今天过得如何吧,说不定会有所不同?
夜晓到达教室的时候,班上已经有一半的同学回校了,谁都没留意到他走进了教室。他如往常那样回到自己在最後排角落的座位,把毛衣的长袖子拉下来,以遮挡尝试割腕时在手臂内侧留下的触目惊心的疤痕。不久以後,其他同学陆续回到教室。每个人进来的时候都与其他人互道早安,唯独是他,没有人和他打招呼。
看着同学们像往常那样几个几个地聚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地讨论功课,或是倾谈一些不相g的稀松话题,然後大笑起来,就像平常的早上那样,让夜晓不禁在想,这个班上没有人知道教室里有一个七小时之前才尝试过自杀的人,谁都想不到这里坐着一个刚刚自杀过的人,谁都不关心这个班里是否有个快要自杀的人。
枯燥乏味的课堂还是如常进行,每堂课都是在老师的监督下没完没了地抄写那些毫无意义的公式和句子。夜晓没怎麽专心听课,抄写的速度也慢吞吞,完全不像其他同学那样急着要把投影到白板上的笔记全部复制下来。事实上,他每次只来得及抄一半,但他已不为漏抄笔记而紧张。他只是一直在等待,等待某个谁会突然发现他,等待某个事件阻止他自杀。
小息和午膳时间也是如常沉闷和寂寞,大家都结伴休息、嬉戏和吃饭,唯独夜晓落单。他像是隐形人一样,谁都没注意过他的存在。他忍不住把毛衣袖子卷起来,但还是没有人留意到他手臂上的伤痕,於是他再次把袖子拉下。
夜晓决定不再抱甚麽期望了。「结果并没有什麽不同。」他心灰意冷地想,「这天跟所有日子一样糟糕。」他确认过了,无须留恋了,他决定今晚正式结束一切。
「苗夜晓!苗夜晓!」教数学的班主任巫老师依旧戴着那副一成不变的方框眼镜,用他一成不变的腔调催促夜晓交作业,语气就像他的方型镜片一样冰冷和尖酸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