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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货来了,先鲨
极少做梦,次日醒来也算神清气爽,今夜好似亦如此,她闭上眼,顺利入睡。

    院外隐有欢声笑语,院内月华满地。

    血从长长的条凳上蜿蜒而下,将趴着的人的一身奴仆旧衣染的不成模样。

    她口鼻里不断涌出的血染红下半张脸,黑白散乱的发丝因汗黏在额上,只一双干净的眼睛含泪看着前方。

    “砰——砰——砰——”是木杖用力打在肉上的闷响。

    宋媮动不了,她竭力想上前,却被人死死按着,只能不断的徒劳地喊:“停下——别打了——停下——”“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出府了!”她伸手揪住宋长缨的衣摆,仰头看着他:“我真的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出去了!我会守规矩,我乖乖待在府里!”“我守规矩,别打了,她会死的……”慌乱回头看了一眼趴在长凳上气息奄奄,连头都没力气再抬起的人。

    她蓦然提高音量,像是想到了足以说服面前人的理由,又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绝望又半含希翼地望着宋长缨:“她真的会死的!她真的会死的!叫他们停下!她会死的——”宋长缨坐在素舆上,并未理会被她扯皱的衣摆。

    他高高在上的微低着头,眼底含着当时令她不解的暗芒。

    “上位者,你若犯错,必有人代你受过。

    “你是兆安郡主,我不罚你,你的嬷嬷却活不了。

    ”沉重木杖敲出的闷闷响声还在继续,在满院烛火暖黄昏暗下,他忽而笑了,一闪而过的笑意伴随着轻声细语:“记住今天的教训。

    ”宋媮自榻上霍然而起,屋里无人,寂静的清晨只有窗外不知名的鸟儿在叫。

    天色尚早,连府内女使起身伺候走动的声音也没有。

    宋媮木然看了天青色的床帐半晌,直到耳边沉闷声响见她似乎不为所动,不得不偃旗息鼓,才下床洗漱。

    宋长缨为她安排了各种课业,时间紧促,她每日卯时便要起床。

    春雨微寒,宋媮畏寒,手脚冰凉对她来说却是常事,并非宋长缨故意苛待,只是不够精细而已。

    而她着急完成课业也懒得费力去找炭火,于是只能边搓手哈气边完成自己的事。

    小院的门忽然被敲响,宋媮抬头细听,每隔一会儿响两下,不疾不徐的,没有故意捣乱的急躁,没有嬉笑嘀咕声,听着也不像是石子砸出来的。

    那会是谁?她面露疑惑,接着走到门前取下门栓。

    门外站着个女子,黄裙素袄,白净耳垂上一对白玉耳珰衬着她素面如雪,年轻貌美却已梳起妇人髻。

    “您是?”宋媮有些好奇,她好似并没有在宋族见到过这位夫人。

    年轻夫人自见到她就陷入了怔愣,直到她出声问才醒神,回神后却又不再看她,错开的视线空空落在门后盛开的杏花上,也不说话。

    宋媮感到奇怪,顺着她的视线去看那树杏花,却又反应过来她并非在看花,只是在出神。

    就在她预备又出口问一次时,她开口了,声音轻轻,仔细听还带着局促和空洞:“我是白时晴,是你姑姑……和继母。

    ”宋媮蓦然回头,白时晴仍不看她,只是垂眼道:“我来带你回邺京。

    ”忽有鸟雀惊起,拂落杏花点点。

    次日晨起,宋媮果然感到身沉无力,不过却没有头疼,她几乎是要欣慰的认为自己将养几年的身体有所好转了。

    结果才用完早膳就皱着眉倒在榻上,昏昏沉沉睡了一天。

    中途醒来喝药用饭,又躺回去。

    再被紫芸叫醒时,宋媮勉强清醒了不少,下午喝完药看了这些天堆积的帖子。

    谢府的帖子最独特,末尾用炭笔花了个拱手小人,一副翘首以朌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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