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发记忆的时刻
像没意识似的,眼神空洞,像被什么东西困在了时间之外。
他本能地感到她在想过去的事。
但她什么都没说,他也没有问。
他习惯了——她需要空间,尤其是面对失去记忆时的那种不安。
可今晚,他知道那根验孕棒可能触到了什么。
他听见水声戛然而止。
他的神经也绷了一下。
门没马上开,他听到轻微的碰撞声,像是杯子放回洗手台,或者她手不小心撞到瓶子。
之后是毛巾被挂回原位的声音,再之后,只有安静。
终于,门把轻轻转动,门开了一道缝。
怀念站在门口,头发披散着,脸色看不出太多情绪。
她目光扫过他手里的水杯,语气平平地说:“你站这干嘛?”他把杯子递过去,声音温缓,像他自己都刻意压低了:“等你喝水。
”她接过,低头喝了一口,像在躲避什么,又像是在拖延下一句对话的到来。
可她没说话,只转身回了房间。
他看着她的背影,止步在原地,嘴唇动了动,没叫住她。
怀念一直是个理智的人。
哪怕失忆,也会本能地用逻辑框住情绪。
可感情这事,本来就不讲逻辑。
他不知道她是不是开始记起了什么,更不知道她记起的是哪段——是那年分开的夜晚,还是后来她的决定。
他低头看了看手里自己那杯水,水面已经不再冒热气了,泛着淡淡一层波纹,像他此刻的心。
他知道自己不能问太早,也不能逼太紧。
可他也清楚,如果那真是她第一次恢复的记忆片段,那么她此刻的沉默,不是疏离,是惊慌。
她在努力消化。
而他只能在门外,等她打开下一道门。
等她愿意告诉他——她看见了什么,她记起了什么,她到底,是不是还要继续走回他身边。
哪怕,她需要的,不只是时间,还有勇气。
怀念回到房间时,灯已经被他调暗了,昏黄柔和,像山野夜色铺洒进来,轻轻落在被褥和木质墙面上。
她走到床边,动作很慢,把那杯水放在床头。
外套已经脱了,披在椅背上。
身上只穿着一件宽松的家居t恤,衣摆有点长,随着她坐下时往下滑了些。
时屿几分钟后也跟进来,什么都没说,只是走过去把她脱下的外套叠好放在椅子上,又随手关了落地灯。
整个房间只剩下床头一盏小灯,像月亮一样静静守着他们。
怀念躺下,背对着他。
她没说“”,他也没。
但没多久,床垫一侧微微下陷,是他也上床了。
她能感觉到他的气息,一寸寸靠近。
然后——他从后面伸手抱住了她。
动作极轻,像是在确认她不会抗拒,又像是在努力压住某种冲动。
她没有动。
没有拒绝,也没有回应。
可她放松了肩膀,呼吸缓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她把手往后搭了一点,搭在了他手臂上。
一点点的回应,就像一根细线,从她手心传到他心口。
两人都没有说话。
可身体贴合的那一刻,安静中多出了一种无声的默契——她知道他在等她开口,他知道她还在想;但此刻,不说话,是最好的表达。
他没有问她在洗手间时想了什么,也没有问她是不是记起了什么。
因为她回来了,躺在他身边,手落在他手臂上。
这已经足够。
时屿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