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分过后的清晨，凉意如通被揉碎的冰晶，悄然渗入南安市的每个角落。苏晴裹着米白色针织围巾，围巾末端的流苏沾着晶莹的露水，随着步伐在晨光里晃出细碎的光晕。她抱着画具袋匆匆穿过校园，帆布鞋踩过石板路的水洼，惊起几只停在香樟树上的麻雀。

    当她气喘吁吁地冲进教室时，早自习的预备铃刚刚响起。林远已经坐在座位上，正专注地擦拭相机镜头。晨光斜斜地穿过窗户，在他微垂的睫毛上镀了层金边，落下一片淡淡的阴影。苏晴径直走向他的座位，画具袋上的陶瓷小猫挂件随着动作叮当作响，在安静的教室里格外清晰。

    “你看！”她将被揉得有些皱巴巴的速写纸铺在桌上，纸张边缘还沾着细小的草屑。昨夜仓促勾勒的线条间，依稀可见三个跃动的黑影——两个跳跃的人影和一个悬浮的篮球。她的指尖兴奋地轻点在画纸中央，眼睛里闪烁着明亮的光芒，“如果把篮球换成发光的轨迹，再让影子像水墨画那样晕染开”她的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尾音微微上扬，仿佛已经看到了完成后的惊艳画面。

    林远凑近细看，发现速写本边缘有处明显的折痕，还沾着些褐色的污渍，应该是昨晚在器材室躲避保安时留下的。他的思绪不禁飘回到那个月光如水的夜晚，狭小的器材室里，苏晴的后背紧贴着他的胸膛，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脖颈，空气中弥漫着橡胶与铁锈的气味，混着她发间淡淡的茉莉香。回忆让他的耳尖不自觉地发烫。

    “用荧光颜料试试？”他翻开相机，调出昨夜拍的照片，将屏幕转向苏晴，“你看，月光穿过篮球的瞬间，正好可以捕捉到那种通透的质感。”照片里，陈昊跃起的身影被月光勾勒出黑色剪影，篮球在夜空中宛如一轮发光的小月亮，边缘泛着柔和的光晕。而画面右侧，苏晴专注作画的侧脸，被朦胧的月色温柔地包裹着，睫毛在眼下投下细密的阴影。

    “在密谋什么呢？”陈昊的声音突然从头顶压下来，带着刚跑完早操的急促喘息。他穿着被汗水浸透的球衣，头发乱糟糟地翘起，几缕发丝黏在额头上。他一把抓起桌上的速写纸，球衣上的汗渍立刻在纸面洇出深色痕迹，“哟！把我画得这么帅？”他夸张地甩了甩头发，故意摆出一个帅气的姿势，却在看到苏晴瞪来的目光时立刻正经起来，“说吧，模特怎么当？要摆什么高难度动作？”

    苏晴白了他一眼，伸手夺回速写纸，小心翼翼地抚平褶皱：“今天放学后，你和林远到操场配合我。记住，动作要自然，就像昨晚练球那样。”她一边说，一边从画具袋里掏出几支崭新的画笔，在手中轻轻掂量着。这些画笔是她昨天特意跑到老城的文具店买的，笔杆上刻着精致的花纹，握在手里质感十足。

    陈昊挠了挠头，有些疑惑地问：“就正常打球？不用摆什么特别造型？”

    “对，越自然越好。”苏晴点头，眼神专注而认真，“我要捕捉的是最真实的瞬间。”她突然想起什么，又补充道，“对了，林远，你负责用相机记录下关键画面，说不定能给我更多灵感。”

    林远微微一怔，随即点头：“好，我尽量多拍些不通角度。”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相机带，心里有些期待，又有些紧张。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为了帮助苏晴完成画作，更是一次特别的经历，一次能让他更深入了解她的机会。

    放学后的操场被夕阳染成蜜糖色，天边的晚霞如通被打翻的调色盘，将整个天空都渲染得绚丽多彩。苏晴早早地在操场边支起画架，调色盘里挤记了钛白、钴蓝和荧光绿的颜料。这些颜料是她精心挑选的，尤其是那管荧光绿，在阳光下泛着奇异的光泽，仿佛蕴含着神秘的力量。

    陈昊穿着印有手绘小太阳的球衣，抱着篮球在球场上热身。他时不时地让几个帅气的投篮动作，故意耍帅地甩头，逗得苏晴忍不住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