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西洋钟的试探
又是什么宝贝?"
"瑞士进贡的八音自鸣钟。"永琪示意太监揭开猩红绒布,鎏金钟面上繁复的雕花簇拥着罗马数字,"皇阿玛说漱芳斋缺个准时的。"
小燕子"哇"地扑过去,鼻尖几乎贴上玻璃罩。钟摆下方蹲着只金丝雀,栩栩如生的羽毛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我在会宾楼见过类似的!"她兴奋地指着钟侧的小金杆,"柳青说扳这个鸟儿就会叫——"
"别动!"
永琪的警告迟了半步。小燕子已经扳动了那根金杆,机关发出"咔嗒"脆响。整个钟l突然剧烈震颤,齿轮咬合声刺得人牙酸。顶部的金丝雀猛地弹射而出,镀金的翅膀扫过她额前的刘海。
"格格当心!"小邓子冲上前。
一道靛青身影比所有人都快。永琪一把将小燕子扯到身后,右手护住她的后脑,左臂横挡在前。"砰"的闷响中,弹簧驱动的雀鸟狠狠撞在他小臂上,金漆剥落处露出里头锋利的铜片。
"永琪!"小燕子惊呼。她看见血从他月白里衣的袖口渗出来,在靛青外袍上晕开紫黑的痕迹。那血珠顺着他的指尖滴到自鸣钟上,正落在罗马数字"7"的位置——那是前世她眉间伤疤的形状。
紫薇已经利落地撕开条帕子要包扎,却见永琪突然按住伤口。鲜血从他指缝间渗出,他却盯着钟盘上越走越快的指针,瞳孔微微收缩——这钟走速比前世快了一刻,而本该在钟摆卡住时才弹出的铜雀,居然提前启动了。
小燕子正扯着自已袖口要给他止血,突然被攥住手腕。永琪的掌心烫得惊人,声音却异常平静:"这钟被人动过手脚。"他目光扫过钟l底部新磨出的刮痕,"昨日申时三刻之后,有谁来过漱芳斋?"
窗外传来"扑棱棱"的振翅声。一只蓝黑相间的凤蝶撞进窗棂,翅膀上金粉簌簌落下,在血渍旁洒出诡异的星芒。
养心殿里,鎏金狻猊炉吐着缕缕青烟。乾隆正批着奏折,余光瞥见自家五儿子跪在殿中央,手腕上缠着的白纱布格外扎眼。
"故意的?"皇帝突然开口,手里的朱笔在"河道淤塞"四个字上画了个圈。
永琪的睫毛颤了颤:"儿臣不明白皇阿玛的意思"
茶盖"咔嗒"一声扣在盏上。乾隆从案头抽出本册子,慢悠悠道:"这自鸣钟昨儿个朕亲自验过,机关该往左旋三圈——"他忽然把册子一合,"你却特意嘱咐太监往右调。"
永琪的后背沁出一层薄汗。前世这时侯他应该在上书房听讲《资治通鉴》,哪会知道自鸣钟的玄机?窗外的蝉鸣突然刺耳起来,他盯着青砖缝里一只搬运糕屑的蚂蚁,急中生智:"儿臣确实存了私心。"
"哦?"乾隆眉梢动了动。
"听闻还珠格格近日苦学钟表原理。"永琪声音越来越轻,活像个被抓包的顽童,"儿臣就想试试她是否真如传言所说"
"结果试出个英雄救美?"乾隆突然笑出声,从镇纸下抽出一本奏折扔过去,"看看这个。"
永琪展开泛黄的宣纸,是钦天监的密报。上面赫然写着三日前——正是他重生那日,紫微垣突发异光,而代表皇子的天璇星周围泛着红晕,像被人用朱砂笔勾了一圈。
"天象示警啊。"乾隆摸着下巴的胡茬,"你说这预兆着什么?"
"儿臣"永琪刚要开口,忽听"扑棱棱"一阵响。那只蓝黑凤蝶不知怎么飞进了大殿,正绕着龙案打转。阳光透过它的翅膀,在奏折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乾隆突然伸手一抓——竟把那蝶儿捏在了指尖。他对着光端详翅膀上的金粉,突然问道:"听说容嬷嬷今早摔了一跤?"
永琪心头一跳。只见皇帝漫不经心地松开手,蝴蝶慌不择路地撞向窗棂。那翅膀上缺了一小块金斑,正粘在乾隆的拇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