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药箱暗涌
药香暗涌
辰时的阳光爬上药铺的万字纹窗棂,林阳握着石臼的手却沁出冷汗。白芷躺在竹榻上,腕间缚着三色丝线——这是《难经》记载的"悬丝诊脉"法。丝线另一端系在灰鼠尾巴上,小家伙正对着《神农本草经》吱吱叫唤。
"七叶一枝花需用晨露炮制。"王掌柜捧着青瓷罐进门,袖口还沾着昨夜打翻的朱砂,"雷公藤得取三年生向阳枝,我这后院"
话音戛然而止。老药师盯着白芷颈侧蔓延的金纹,手中陶罐险些落地:"这这是《肘后备急方》里提过的阎王索?"
林阳捻动丝线,感受着指腹传来的微妙震颤。灰鼠突然窜上药柜,叼下个积灰的檀木盒。盒中《千金翼方》残页夹着片干枯的七叶灵芝,叶脉间残留着暗金纹路——与医祖庙檐角的带露灵芝如出一辙。
"王伯,劳烦取九蒸九晒的淡豆豉。"林阳将丝线系在窗棂,线头在晨风中微微震颤,"再备七枚古钱,要开元通宝。"
药碾的咕噜声填记斗室。林阳展开南宫望遗留的青铜罗盘,发现天池中的禹鼎碎片正指向城北古玩市场。灰鼠扒拉着他的裤脚,前爪在地面画出个残缺的八卦图。
白芷突然剧烈咳嗽,唇角渗出金丝般的血线。悬丝骤然绷紧,在晨光中映出《灵枢》记载的"三阴绝脉"纹路。林阳疾点她大椎穴,指下肌肤竟传来金石相击的触感。
"得去鬼市寻味药引。"他望着窗外渐浓的晨雾,"《雷公炮炙论》里提过,往生花的毒需用禹鼎灰让药引"
王掌柜端着药盅的手一颤:"那可是要下地宫的!二十年前陈局长带人"
檐角铜铃突然齐鸣,打断未尽之言。三个穿中山装的男人踏进药铺,为首者袖口别着鎏金党徽:"小林大夫,陈局长请你去府上复诊。"
林阳瞥见对方领口若隐若现的金纹,与南宫望手下如出一辙。灰鼠突然炸毛嘶叫,将古钱罐推落柜台。五铢钱滚落地面,竟摆出《焦氏易林》中的"泽火革"卦象。
"局长昨夜突发谵妄,喊着要青铜药杵。"男人拾起枚开元通宝,"听说您最近得了件古物?"
药柜暗格突然传出异响,林阳昨日藏起的扁鹊金人部件正在轻微震颤。白芷腕间银镯突然泛起冷光,二十八宿投影在墙面交织成星锁图案,将中山装们逼退三步。
"劳烦回禀,巳时三刻自当登门。"林阳将雷公藤投入药釜,蒸气中浮出《辅行诀》的汤头歌诀。男人们交换眼神,留下鎏金请帖匆匆离去。
王掌柜抹着汗凑近:"陈局长半月前就开始收集《伤寒论》古刻本,怕是"他忽然噤声,惊恐地望着请帖上晕开的朱砂印——那分明是往生花的七重瓣图案。
灰鼠突然窜上院墙,叼回片带血的鸦羽。林阳就着晨光细看,羽根处粘着星点药渣:是地宫里见过的腐骨草与龙涎香混合物。
"劳烦王伯照看白姑娘。"他将七叶灵芝浸入晨露,"我去鬼市寻味药材,午时便回。"
穿过三条青石巷,早市的叫卖声渐次清晰。卖艾绒的老妪摊前摆着青铜薰球,球面蚀刻的星图正与罗盘呼应。林阳俯身欲看,斜刺里突然伸出枯手:
"小友,买块犀角吧?"
戴傩面的摊主蜷在墙角,面前兽骨摆成奇门遁甲阵。林阳瞳孔微缩——那支犀角分明是人骨雕成,髓腔里塞着朱砂写的《颅囟经》残章。
"我要三年生的禹余粮。"林阳抛出暗语。摊主面具下的独眼闪过精光,乌木杖挑起块青苔斑驳的青铜残片:"搭上这个,换你怀里的星纹砭石。"
玉佩突然发烫,林阳摸出砭石的刹那,残片上的饕餮纹竟开始吞食晨光。灰鼠不知从哪窜出,前爪拍击地面九下,隔壁摊位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
"张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