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檬对着洗手间镜子狠狠扯开领带，镜中倒映出的暗金色短发少年面色通红，雾霾蓝色的眸子里似有两团火苗。

    隔间外传来三叔公的大嗓门：“小柠檬怎么还不回来？

    该不会在厕所里面躲酒吧？”

    镶着金边的水龙头被他拧得咯吱作响。

    这帮亲戚每次聚会都变着法灌他酒，说什么“洛家独苗要多练酒量”，转头就找他爸讨要项目合作。

    冰凉的水珠顺着金发滑进衬衫领口，洛檬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比了个中指：“练你大爷！”

    回到包厢时，水晶吊灯晃得他眼晕，二表姑端着红酒杯凑过来，香水味熏得他胃里翻涌。

    “我们檬檬真是越长越俊了。”

    染着红指甲的手摸上他肩膀，“听说你在学校……在打架呢表姑。”

    洛檬皮笑肉不笑地侧身，看着女人踉跄半步差点撞翻果盘，“上周刚把体育部长过肩摔，您要试试？”

    哄笑声中又有人递来威士忌，父亲在圆桌对面投来不赞同的目光，却还是任由穿着高定西装的少年被推进酒气熏天的漩涡。

    洛檬仰头灌下琥珀色液体时，隐约听到爷爷跟人炫耀：“男孩子就要这么虎实！”

    ……凌晨两点的冷风像耳光似的抽在脸上，洛檬扶着电线杆干呕，定制皮鞋踩进污水坑。

    手机在口袋里震个不停，不用看就知道是司机老陈的消息，但他现在只想沿着这条该死的巷子走回学校。

    “洛少爷赏脸喝杯茶？”

    三个黑影从垃圾箱后转出来时，洛檬正把第西颗衬衫纽扣扯飞。

    他眯起雾蒙蒙的眼睛，看到对方手里闪着寒光的匕首，突然笑出声：“你们...嗝...知道我爸律师团多贵吗？”

    带头的男人啐了口痰，洛檬趁机将手机砸向对方鼻梁。

    混乱中有人揪住他后领，酒精让身体变得像泡过水的棉花，他抬腿踢空的瞬间听到布料撕裂声——八千块的衬衫报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