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边关初遇
温亭羽手一抖,热汤洒在衣襟上:"处决?"
"是啊,抓了三个探子,按军法当斩。"他理所当然道,"要去看看吗?"
温亭羽胃部一阵翻腾。他见过死亡,但那都是在医馆里与病魔抗争后的平静离去。刻意结束一个生命他放下碗,摇了摇头:"我我还是继续照顾伤员吧。"
士兵耸耸肩,自顾自地朝校场方向走去。温亭羽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已专注于面前的伤员。然而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号角,紧接着是三声鼓响,最后是一片诡异的寂静。
他知道,就在刚才,三条生命消逝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在他身后停下。温亭羽没有回头,继续为一名士兵更换腿上的敷料。
"听说你没去看行刑。"秦战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温亭羽的手稳如磐石,声音却有些发紧:"下官是医者,职责是救人,而非"
"而非看人送死?"秦战接过了他的话,语气中听不出喜怒。
温亭羽终于抬起头,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将军可是来责怪下官不识军中规矩?"
出乎意料,秦战竟在他身边蹲了下来——这个动作让他高大的身躯显得有些笨拙。他指了指士兵腿上的伤口:"这样包扎,活动时会松脱。"
温亭羽一怔,低头检查自已的手法:"那依将军之见"
秦战直接伸手,三两下重新包扎,动作出奇地熟练:"在军中,伤口包扎要考虑到士兵随时可能再战。"
近距离观察,温亭羽才发现秦战的睫毛意外地长,在火光投下的阴影中微微颤动。他的呼吸中有淡淡的血腥味和一种边关特有的粗粝气息。
"将军也懂医术?"温亭羽好奇地问。
秦战摇头:"久病成医罢了。"他站起身,"今日辛苦了。你的营帐已经安排好,周副将会带你去。"
温亭羽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将军的伤"
秦战沉默片刻,突然解开右臂的铠甲。下面的布料已经被血浸透,黏在伤口上。温亭羽倒吸一口冷气——那分明是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边缘已经有些发红。
"这还叫小伤?"他忍不住提高了声音,"若不及时处理,整条手臂都可能不保!"
秦战似乎被他突然的激动逗乐了,嘴角微微上扬:"那就有劳温御医了。"
温亭羽手忙脚乱地取出药箱,示意秦战坐下。清理伤口时,他发现这并非新伤,而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不禁皱眉:"这处旧伤至少半个月了,为何不妥善治疗?"
"战事吃紧,没空理会。"秦战淡淡道,即使在酒精清洗伤口时也面不改色。
温亭羽不再多言,专注地缝合伤口。他的手法极轻,像对待最珍贵的瓷器。
秦战低头看着这个京城来的年轻御医,注意到他额前垂落的几缕黑发和微微蹙起的眉头,还有那双灵巧得不可思议的手——这双手显然从未握过刀剑,却能在血肉间穿行自如。
"好了。"温亭羽最后涂上一层药膏,小心包扎,"三天内不要沾水,每日换药。"
秦战活动了下手臂,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不怎么疼了。"
"用了家传的止痛方子。"温亭羽收拾着药箱,突然打了个喷嚏。边关的夜风越来越冷,他只穿着单薄的衣衫,此刻才意识到浑身发冷。
秦战皱眉,解下自已的披风扔给他:"边关昼夜温差大,多穿点。"
那披风沉甸甸的,带着秦战的l温和一股铁锈、皮革与某种辛辣香料混合的气息。温亭羽刚要道谢,秦战已经大步走远,背影很快融入夜色中。
周副将不知何时出现在一旁,恭敬道:"温大人,请随我来。"
温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