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始明。

    出了彦谨的屋子，尚在他院中，红鸾便闻到了阵阵花香。一抬头，蓝云笼晓，玉树悬秋，害她心生惆怅。

    今年气温冷得迟，碧梧初出，桂花才吐，前不久她尚在为替他制作香囊采不到上好的桂子而发愁。

    这下好，用不着了。

    “食野居”的木牌在串串金hse的“宝钏”下显得尤为扎眼。

    她想起他抱她进小院时，谈到院名两人尚谈笑风生、郎情妾意，哪知才过了几个时辰却物是人非，好不唏嘘。

    “谨……”她鼻头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可即便心如刀割、万般不舍，她也非得狠下心肠来这么做不可！

    她不能态度暧昧，不然他会没有底线，到时候便悔之晚矣！

    她自认并非绝对的良善之人，阻止彦谨也非单单为了谷兰的胎儿，更多的其实还是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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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事一旦有了第一次便会有无数次，不定哪次便会被反噬。

    她不想他行差踏错，最后不得善终。

    “谨，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望你冷静下来能懂得奴家的心思……”

    她驻足在金桂下，抬手拈花，随即一手芬芳，犹如他在她身上留下的味道。

    他只道她有t香，却未知他的气味亦只有她能闻得到。

    药香、花香、果香，他连看上去都香气萦绕，贵如桂子。至少她是这么觉着的。

    旁人作何想，是迷恋他、轻贱他，还是玩弄他、崇拜他，她不在意。

    哪怕有一日全天下都抛弃了他，尚有她在，一如萧启在她背后一样。

    “世间总有一人在ai着我们……谨，珍重。”她喃喃自语出了小院，信步回了自个儿的屋子。

    小莲已经起身，正在帮她整饬床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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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丫头贴心，特意拿柚子叶扫来扫去，去晦气。

    见红鸾进门，她没停下手中活计，只轻声道：“姐姐回来了？”

    “嗯。”红鸾若有所思地坐在桌案边，斟了杯酒自顾自轻啜起来。

    小莲见此提醒道：“姐姐昨儿个值夜，可别忘了今晨长公主起身得劳姐姐伺候。”

    她意思是她若喝醉了，长公主那里的银针捱起来可不好受。十指穿心，最是疼痛。

    “晓得了。”红鸾听话，放下酒杯改为喝茶。

    “这就对了。”小莲满脸笑意，问她：“这屋子si过人，住是不住了？”

    “难道我有得选吗？”红鸾的语气不甚友好，冷冷的。

    小莲没想到她是这样的态度，以为出何事了。

    “姐姐怎么了，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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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吧。”

    “那便小睡一会儿吧。”小莲怕她嫌这里si过人，好心提议道：“姐姐上我那铺睡去，她们陆陆续续也该起身了。”

    她还在下人处所睡大通铺，六人一床。

    “不用了。就这儿吧。”红鸾说话有气无力。

    这魂不守舍的模样让小莲以为她在为萧启伤神，好声劝道：“姐姐自个儿擎好。如今那厮有孕正春风得意，驸马爷的心思难免都在她身上……”

    听到这话红鸾放下了杯子，静默不语。

    当真哪壶不开提哪壶。

    小莲意识到失言，想解释，可刚开口就被红鸾打断了。

    “无妨。”红鸾拖着疲乏的身子倒在了榻上，“我眯一会儿，公主醒了叫我。”

    “诶！”看红鸾实在困倦得可以，小莲也不好箍着她继续说道，遂碎步退到屋外替她带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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