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诓我。”

    明月当空照，红鸾在烛火摇曳中醒过来，却不见萧启身影，不免心慌。

    彦谨怃然，放下手中卷轴没有接话。

    “爷说过，奴家醒来便能瞧见他的，人呢？”红鸾身子侧过来，盯着彦谨，声音依旧喑哑。

    彦谨适时递上一杯温水，可她不愿起身，他便用勺舀进她嘴中，“强行”润喉。

    喂完水他揭开陶罐盖子，看了看煨在小火炉上的药膳，轻声答话道：“驸马爷……大抵是和哪个同僚吃酒去了吧。”

    他盛了一碗羹汤凉在桌案上，又道：“兵部侍郎也是有些应酬的。红娘莫恼。”

    “应酬？什么应酬？”

    “以后要做尚书的应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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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红鸾“哦”一声后闷不作声，光伸手去抓帷幔上垂下来的鹅绒流苏。

    半晌她才打探：“是不是回了谷兰那边我等不晓得？”

    “不是。”彦谨不急不缓地说，“红娘醒前我要寿喜去瞧过，不在。”

    “哦。谷兰如何了？有没有摔烂东西，耍她的大肚婆小x子？”

    提到“大肚婆”，她眼眶一红，想起自个儿本来也能肚大如箩的，可……

    “红娘料事如神。”彦谨似是没有注意到她情绪的变化，还在说：“寿喜回来后吉祥送了好些碗碟过去，够她用一阵子的了。”

    看来“兰阁”的餐具都快被谷兰砸完了。

    “药郎周到。多谢。”

    “本职罢了，无所谓周不周到。红娘更不用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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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来，其他几人呢？可有被那场火吓到？”

    红鸾指的是另四位侍俾。

    彦谨端着药膳坐在榻边，扶她坐正，一勺勺喂她吃下。

    “她们被吓得不轻，府中又群龙无首，驸马爷安排的人今儿个午膳后送她们回娘家了。”

    “娘家？”

    据红鸾所知，除了谷兰是太傅府出身，惜玉的父亲在京都捐了个芝麻绿豆的小官有家可归外，其余三人似是牛嬷嬷当初买回公主府的。

    “她们还有娘家可归？”

    “不知。但长公主不会无的放矢，我已着人跟上前去瞧瞧了。”

    原来他与她心有灵犀，想到一块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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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鸾会意一笑，食yu似是不错，一口接一口地吃，不停歇。

    她边吃边想，思烟、南霜、妙蕊三人虽看得出出身卑贱，但能入得了长公主的眼来服侍萧启，背后多多少少有点内容。

    “也不尽然。”彦谨看红鸾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猜到她怎想的，遂道：“如果只是买来做孕母的，那身家清白、身t康健便也够了。”

    “孕母？”

    “嗯，长公主……”彦谨yu言又止，红鸾追问，他还是没言明，只道：“总之，无论是谁所出，只要父亲是驸马爷，那孩儿的母亲便是长公主。是以长公主不必亲自‘上阵’。”

    “也是。”

    红鸾亦别无二致，是低贱的生育工具——孕母。

    或许，正因如此，当时长公主才愿意出手救她。

    救她回来折磨她、折辱她，最后抢夺走她心ai的孩儿可不是天底下最过瘾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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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孩儿将跟她姓，姓“商”，还将唤她作“母亲”。而自己，她这位生母，只能被叫作“小娘”！

    “好毒啊婳祎姐姐……”想到此处红鸾不由得心如刀割，“你赢了……”

    “婳祎姐姐”曾经的话言犹在耳——报复一个人最好的法子不是过得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