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珠宝设计师摇身一变成了厉寒夜的秘书，其他人对她的称呼也从“小林”变成了“林秘书”。

    但林晚澄宁可自己只是“小林”。

    总有人觉得她是用见不得光的狐媚手段得了厉寒夜的青眼，在背后议论讥讽——

    “成天一副白莲花的样子，装清纯勾引男人还是她厉害。”

    “以前就觉得她不对劲，你没发现她的设计稿老是被夸吗？啧。”

    “看她那副穷酸样，全身加一起不超过两百吧，厉总他真是饿了！”

    “等着看吧，也就只是暂时吃点清粥小菜换换胃口罢了。”

    ……

    往日友善和睦的同事们聚在茶水间里你一言我一语，时不时发出一阵哄笑，将她从头到脚批判得体无完肤。

    而林晚澄站在门外，衬衫衣角被她揉成皱巴巴的一团，她难得对自己敏锐的听力感到后悔。

    明明自己什么也没有做错，却像个被烙上“贱”字游街示众的荡妇般被羞辱唾骂，感觉每一口呼吸都像在吞咽苦涩的杂质。

    最终她只是无力地松开衣角，连丝毫辩解争论的欲望也无。

    在其他人眼中，厉寒夜就是个香饽饽，而她这个普通人会被人用最大的恶意妄加揣测，明明大家都是从各大顶尖学府毕业的人才，然而一旦提到厉寒夜就好像被下蛊一般集体失了理智，没有丝毫明辨是非的能力。

    这太荒谬了。

    她不理解。

    也总有其他高层向她打探厉寒夜从总部调来这里的原因，想知道这是否为厉氏总部转变重心的信号，对此林晚澄只能无奈地摇头表示不清楚，对方却带着促狭的笑容暗示她晚上多吹吹枕头风。

    恶心，好令人膈应。

    光只是身份的转变，就足以让林晚澄深刻感受到来自周边的恶意，有色眼光、荡妇羞辱就像是无形的枷锁将她牢牢束缚住，扼住她的喉咙让她窒息。

    从前的她哪怕加班熬夜赶设计稿赶到头脑发昏，都不如此时当秘书一半痛苦。

    最起码在做设计的时候，她是相对放松自由的，而所谓的厉总秘书——

    她更感觉自己像一个贴身奴仆，被随意地呼来喝去，丧失掉身而为人的尊严，还要尽力去完成一些离谱的任务。

    厉寒夜本就是抱着折辱报复她的心理才特意将她调到身边，又怎么会让她好过呢。

    当然是要让这个胆敢挑战他权威的女人受到从身体到精神的层层打击，流下懊悔绝望的眼泪，最好是能哭泣着向他忏悔，主动打开双腿颤栗着求他临幸。

    不是很喜欢逞英雄吗？

    他倒要看看这次有没有“英雄”来拯救她。

    这一个月内，林晚澄遭到了无数次刁难与羞辱，有来自那些名媛追求者的，也有来自厉寒夜本身的。

    比如现在让她去一家需要提前一个月预定的私房菜馆定当天晚上的位置，林晚澄用了各种途径也联系不上，甚至亲自跑过去搬出厉寒夜的名头也无济于事。

    然而就在她灰心离开后，却灵敏地捕捉到店内服务人员的窃窃私语：“那位还特意吩咐我们不要理会，真是奇怪，这不是他秘书吗……”

    林晚澄被气笑了。

    自己忙活半天，顶着烈日跑这么远弄得浑身是汗，却是被厉寒夜戏耍了个彻底。

    可当她怒气冲冲地回到公司，迎上男人那桀骜不驯的样子时，终究还是将质问咽入肚子，恢复了平静。

    忍！

    被戏耍折腾总比被他侵犯好。

    被脏腥肉棒纠缠的噩梦让她愈发畏惧与厉寒夜单独相处，她真的很担心自己哪天会被强硬地拽过去压在身下，而她无权无势，拿什么与之抗衡？

    她怕，她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