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识不输任何名门闺秀!顾霆深上前半步,军靴踏在青砖上发出闷响,上个月商会论坛,她对经济时局的见解连林市长都赞叹不已。
够了!顾云山抄起桌上的翡翠镇纸狠狠砸在博古架上,青瓷瓶应声而碎,你以为婚姻是儿戏赵家送来的联姻文书就在案头,明日就去见赵小姐!
窗外惊雷炸响,暴雨倾盆而下。顾霆深望着父亲因愤怒涨红的脸,突然想起小时候父亲教他练剑时说的家族荣耀高于一切。他喉头滚动,最终只说了句:请父亲给我三个月时间。
与此同时,沈宅西厢房的油灯在穿堂风里明明灭灭。沈逸风戴着玳瑁眼镜,枯瘦的手指反复摩挲账本上密密麻麻的数字,烛泪顺着黄铜烛台蜿蜒成河。
父亲。沈婉兮抱着刚洗好的绸缎进来,瞥见父亲紧锁的眉峰,可是绸缎庄的事
沈逸风摘下眼镜擦拭,镜片后的眼睛布满血丝:婉兮,赵家愿意出五千大洋替咱们填窟窿。他从袖中掏出烫金婚书,只要你嫁过去...
不!绸缎应声落地,沈婉兮踉跄着扶住桌角,我与顾公子...
顾霆深沈逸风突然笑出声,笑声里带着说不出的苍凉,顾家的聘礼单上写着要三书六礼、十里红妆,咱们拿什么去配他抓起账本摔在桌上,看看这些数字!下个月再不还钱,绸缎庄就要改姓赵了!
雨打芭蕉的声音愈发急促。沈婉兮望着窗外摇曳的竹影,突然想起顾霆深说有需要尽管开口时眼底的光。她跪坐在父亲膝前,指尖深深掐进掌心:让我去找顾公子,他...
住口!沈逸风甩开她的手,顾家是什么门第你去求他,不过是让沈家更丢脸!老人颤抖着从抽屉里取出赵家送来的翡翠镯子,明日就戴上这个,去见赵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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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暴雨初歇。顾霆深骑着枣红马停在沈宅门前,马蹄溅起的水花在青石板上炸开。他攥着刚从南洋商人那里谈妥的合作契约,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顾少爷请回吧。沈逸风倚在朱漆门旁,身后丫鬟捧着的翡翠镯子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婉兮已经收下赵家的聘礼。他望着年轻人骤然苍白的脸,声音放软了些,别让她难做。
顾霆深望着紧闭的朱门,忽然想起初见那日沈婉兮受惊时微微发颤的睫毛。雨又淅淅沥沥地下起来,他将契约折好揣进怀里,转身时佩剑撞在门环上,发出清越的回响。
夜幕笼罩下的顾家堡,顾霆深站在练武场,任由暴雨冲刷着紧握的双拳。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惊起屋檐下的雨燕。他握紧腰间玉佩,上面霆字被摩挲得温润发亮——那是母亲临终前留给他的,此刻却烫得灼人。
第3章:霜雪征程
红绸花轿碾过青石板的轱辘声,像把钝刀在顾霆深心头来回剐蹭。他藏身巷口斑驳的阴影里,指节捏得发白,腰间佩剑在寒风中发出细微的嗡鸣。沈婉兮头上的凤冠垂落的珍珠流苏轻晃,嫁衣上金线绣的并蒂莲刺得他眼眶发烫——本该是他亲手为她披上霞帔。
顾少爷,时辰不早了。周铁柱扯了扯他的袖口,瞥见赵家大门前高悬的囍字,赵家家主正往这边看呢。
顾霆深猛地转身,军靴踏碎一滩积水。枣红马嘶鸣着扬起前蹄,他翻身上马的刹那,听见身后传来轿帘掀起的轻响。回首望去,只见沈婉兮隔着层层红纱,苍白的脸如雨中残荷。两人目光相撞的瞬间,她抬手想要触碰,却被赵明轩轻轻按住。
去兵营。顾霆深握紧缰绳,喉结滚动咽下苦涩。马队扬起的尘土中,他仿佛又看见沈家老宅前,沈婉兮攥着他的袖口说等你时,睫毛上凝结的晨露。
赵家后院的梅树第三次落雪时,沈婉兮对着铜镜卸下珠钗。镜中人消瘦得可怕,眼角的细纹里藏着无数个无眠的夜。她轻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