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顺分文不取,只道:若非仙子赐福,我娘早逝,我岂敢以此牟利
赵财宝的济世堂日渐冷清,他暗中嫉恨,唆使地痞夜毁药圃。谁知次日,那些歹人皆双手生疮,痛呼再不敢作恶。赵财宝闻讯惊惧,当夜暴毙,死时怀中紧攥那颗假珠,珠子竟化作毒蛇噬其心口。百姓皆言: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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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后,崔顺已成一代名医,在村口建慈心堂,收留无依老者。李氏虽白发苍苍,却精神矍铄,每日为病患熬粥缝衣。当年那只白鹤偶现云端,衔来一株千年人参,崔顺以之救活邻县瘟疫垂死者数百人。
皇帝微服私访,听闻此事,亲题孝医双馨金匾。崔顺跪谢不受:草民只愿天下父母皆安康,子女尽孝道。皇帝动容,下诏以崔顺事迹教化万民,并免去当地赋税三年。
临终前,李氏含笑握紧儿子的手:娘这一生,最欣慰的不是富贵,而是你始终未改赤子之心。崔顺泪落如雨,依古礼守孝三年。此后每逢忌日,总见一只白鹤绕坟三匝,长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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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未散时,崔顺便在药圃中忙碌。十年前种下的灵药已蔚然成林,朱果赤如珊瑚,玉芝白若凝脂。他小心采下几株叶缘泛金的回阳草,这是救治城南瘟疫的关键药材。
崔大夫!一个满脸烟灰的汉子踉跄跑来,刘家村又倒了十几个,老人孩子咳血不止!崔顺眉头紧锁——这已是本月第三个爆发瘟疫的村落。他转身取下檐下风干的鹤形灯笼,这是白鹤仙子留下的信物,每逢大疫点燃,可驱散瘴气。
药炉前,李氏正搅动一锅琥珀色药汤。虽已年过六旬,她仍坚持为病患煎药。娘,您歇着吧。崔顺接过药勺,却被母亲轻拍手背:当年你为我尝百草,如今娘替你守药炉,这叫母子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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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府派来的官差突然闯入慈心堂。为首的陈师爷踢翻药篓,冷笑道:有人告发你用妖术惑众!原来新任知府觊觎灵药,欲强占药圃献给宰相作寿礼。
当夜崔顺被押入大牢,药圃遭兵丁践踏。李氏跪在废墟中,颤抖的手捧起一株被踩烂的七叶莲。忽然天际传来清越长鸣,白鹤俯冲而下,衔来一片流光溢彩的羽毛。李氏将羽毛贴在胸口,竟化作流光没入体内,佝偻的腰背渐渐挺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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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府寿宴上,歌姬正唱着新编的《灵药颂》。突然狂风大作,白鹤驮着李氏破窗而入。知府吓得打翻酒盏:妖...妖怪!李氏双目如电,袖中飞出万千金针——那正是崔顺平日施针救人的银针,此刻却裹着仙气,将贪官污吏定在原地。
地牢里,崔顺腕间铁链突然开出雪白小花。狱卒惊骇间,但见少年医者周身泛起柔和白光,墙上《孝经》字迹竟如活物般游动。当夜,知府暴毙,床头留着用血写的天理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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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后的重阳节,百岁高龄的李氏在儿孙环绕中安详离世。送葬队伍行至山腰时,云端突然降下千只白鹤,衔来花瓣铺就十里花路。崔顺的白发在风中飞扬,他看见领头那只鹤的右翅上,依稀有道旧伤疤。
人们说,后来有位游方郎中总带着鹤形灯笼,专治世间顽疾。每治好一个不孝之子,灯笼就亮一分,如今已亮如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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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的阴湿渗入骨髓,崔顺靠在霉烂的草堆上,腕间铁链随呼吸发出细响。月光从高窗斜斜切下,照亮他脚边几株从砖缝钻出的苍白蘑菇——这本是腐生之物,此刻却诡异地泛着珍珠光泽。
喀嚓。
一声极轻的迸裂声在死寂中格外清晰。崔顺低头,见锁住右腕的铁环绽开一道裂缝,暗红锈迹里竟钻出嫩绿藤芽。藤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须臾间开出一串铃铛般的白花,甜香驱散了牢狱腥臭。
妖、妖怪!隔壁囚犯扒着栅栏尖叫。狱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