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在爱华纺织厂干活的第六年辞职了，说是辞职，也不过是跟她们车间的主任说了声自己明天不来了。

    主任正对着笔记本算工人们上个月的件数，闻言抬头撇了一眼她：“你……名字是叫沈云是吧？”

    沈云点头，主任便嘟囔着在笔记本翻找了一会，然后对她说：“今天下班之后你来找我领工资，对了，住在厂里宿舍的话明天之前就得搬走了啊，把位置腾出来。”

    沈云再一点头，然后又坐回自己的位置继续干活。旁边的女工跟她不算熟悉，这会儿也好奇地凑上来：“你找主任干啥去？”

    沈云老实跟她说了，那女孩面容看起来还有些稚气，却露出一副了然的神色：“我知道了，你是要回乡下嫁人了是吧，早早生了娃好再出来干活。”

    她仔细看了看沈云的脸，对方总是没什么表情的呆愣样子，以至于颇为清秀的五官都显得无神。

    沈云没应那句似是闲聊的话，闷着头裁领子。

    等到了晚上七点，大家三三两两都去食堂打饭，她没去，先去找主任领了工钱，然后拎着一个塑料袋，把宿舍里的几件内衣装好了，然后换上自己唯一一套不是工服的衣服——一件带闪片的t恤上衣，一条黑色的七分裤，一双杂牌帆布鞋。

    厂门口是一条尘土飞扬的马路，现在路边停了一辆锃亮的黑车，她认认真真比对了车牌号，然后老老实实从后门上了车。

    前面的司机是个年轻男人，偶尔从后视镜中看过来的眼光有点奇异，但他什么也没说。

    车子很快驶过这条磕磕绊绊的马路，开进灯红柳绿的闹市，而后那些灯光又渐渐于车尾消失，车窗外的世界重回安宁，车子以一种平稳的速度绕过一片清幽的林子，丝滑地停在一幢宅子前。

    阶梯下面候着一个中年女人，看清沈云手上的东西后愣了愣，没动手接过来，只引着她上楼，穿过大厅，又踩着油光水亮的木台阶上到三楼。

    钟阿姨推开一扇门，将沈云安置进去。

    等到了深夜，原本安静到近乎寂静的宅子却忽然热闹起来。

    有人将门口连同花园的灯全打开，楼下的厨子有条不紊地备餐准备晚饭。

    刚才迎接她的阿姨这会儿已经恭恭敬敬站在门口，接过了男主人的外套。

    张恭为差不多四十来岁的年纪，身形高大，又长年累月浸润在商战中，这会儿哪怕只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也让人不自觉生出畏惧。

    钟阿姨小心翼翼地提起沈云：“老板，您接回来的那个孩子，现在在三楼的客房里面休息，要请她下来一起吃饭吗？”

    张恭为解了领带递过去，淡声道：“我去看看她。”

    三楼

    男人打开门，屋子里一片漆黑，只有阳台隐约透出外面的灯光，不过也足够让他看清屋内的情况。

    那个看起来和这个房间格格不入的孩子，局促地站在床边，屋子里的沙发，床，乃至于地毯，她全都不敢靠近，缩在角落，抱着她的塑料袋子。

    张恭为抬手开灯，沈云下意识闭了闭眼，而后才慢慢睁开。

    就这一会儿，已经够张恭为站到她面前，近距离审视她的一切。

    年轻的女人脸色苍白，头发是未经过烫染的纯粹黑色，这会儿乱糟糟贴在脸颊上，明明是脏兮兮的模样，他却莫名生出几分兴致。

    他伸手掰起她的下巴，不紧不慢地凑近，先在她唇上咬了一口，然后破开她紧闭的齿关，勾出那条小舌，细细咂吻出声。

    沈云无措地仰着头，她对于这件事还不太熟练，只是一味地承受，到后面身子已经软得站不起来，跌坐在地上，怀里的塑料袋发出清脆的声音。

    张恭为单膝跪在她双腿之间，最后又颇为沉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