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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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梦乡就是溺死在水里,崔择没有忘记这句话这句话,有个人对他说,你看水里这些阴影是什么!是梦,是能把人溺毙在其中的美梦。
昏迷中他也做了很多梦,神思被拉回到了过去,在更年幼的岁月里,是没有嫉妒嘲讽没有尔虞我诈没有身不由己没有言不由衷的岁月。
多美好的岁月啊!他多想溺死在其中,因为他在虚无里瞧见了一个人,是他的执念,是支撑他一路走到现在的人。
他在梦里哭着喊:“你等等我呀。”
那个人不理他,他就在后面一直跑一直跑,就是追不到,他在梦里感到悲恸和绝望,然后有个声音拽停了他的脚步说:“你不要追了呀,你追不到的,你上前就会要死掉了。”
“不要——”崔择惊出一声冷汗,手虚浮地向上抓,恰好握住个温热的东西。
“啊——”又是一声叫唤,他又小声地讶道,慌忙睁开眼,却发觉自己正攥着只人手。
“醒了?”楚莫被握住手却没有收回。
一口灵水慢慢渡到口中,他闻到混着药渣的焦苦味,不由得皱了眉头,然后微微点头:“嗯。”
“还疼吗?”楚莫索性坐到床沿,手指轻轻滑在他裸露的锁骨上:“这里伤得很深,不过无事,本尊叫人去配了灵药。”
“不……不疼了……”崔择红着脸应了声,他后知后觉地摸了摸伤处,那里一跳一跳地疼着,像有小虫子在上面咬着。
把目光放到窗外,此刻暮霭沉沉,西天的晚霞仿佛刷子在天幕上横过来扫了一片。他看着这抹紫色的轻柔,总感觉被牵引出一抹愁思来。
“盟呢?”他定了定心神,稍微扭头看了一圈,又感到一阵短暂、骤然的眩晕,迷迷糊糊地问道。
“什么?”楚莫眉头一皱,崔择的话音轻轻的,他微微探身,长发挂到崔择的伤处,惹得那里痒痒的。
“我的灵兽,师尊,是……咳咳……我的灵兽!”崔择激动得咳嗽起来,他撑起身子,小声地唤道:“盟……盟……”
“灵兽?”楚莫一顿,急切地抓起徒儿的手问起来:“你抓到了灵兽,在哪里?”
“师尊,你先放手,好疼!”崔择的腕骨被捏得生疼,内心的疑惑、惊惧还有各式各样的悸动紧密相连,他的脸上也比往常更灼热。
“是……我到了里头,在一直在荒原里走,然后……嗯灵兽自行而来,想与我结契。”他这话遮掩了半分,说出来有些犹豫,紧张的心理迫使他不得不托起下巴来应对师尊的目光。
“你还记得这些?”楚莫一动不动地陷入沉思。
“可能是因为印象太深刻了,昏迷几洄日了还记得牢牢的。”崔择讪笑一声,复而想到那时的销魂经历,不由得脸红得更为彻底。
“无事。”他叹了口气,然后继续说:“你先休养一番,待本尊……”
话语未完,就听见屋外鹏鸟嘶鸣,有人踹开门扉进来,背上的长剑的剑鞘重重磕在门槛上:“恭喜啊,四弟子。”
涟尊座下原有三弟子,奈何一死一残一失踪,久而久之就有了她克弟子的流言,金掬光则是传闻中的残子。
她摊开金册,随意扫了一眼,最后几个字硬生生从齿缝里寄出来的——谁曾想到几洄日前,她还在晨课时对眼前人冷嘲热讽:“废物就不该来拜。”
“你明日穿这件去拜师。”金掬光甩手丢掷来件锦衣。
“师姐的贺礼,太贵重了。”崔择将衣裳放到一边。
“这是师尊给你的,你别不知好歹了!还有你是什么东西,也配叫我师姐?”她尖声刻薄道,一阵气急之下由得嗤笑一声,背上的剑感应到主人的怒意,在剑鞘中铮鸣不止。
“师姐。”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