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音破,初梨念起》
了口气似的,说不上来的闷。
这些天,小姐总在书房里待得久,还下了死命令,谁都不准踏进半步。
一开始,她们都以为小姐是要静心写文章。
可后来发现,新来的粗使丫鬟梅子,居然能得小姐青眼,自由进出。
春喜不是不懂事,小姐既是主子,喜欢召谁进书房,自然有她的道理,做下人的不该妄议,可她心里憋得慌。
明明她才是小姐的一等丫鬟、才是服侍小姐最久的人,从衣裳针脚到喜好口味,什么不知道?
现在倒好,书房她进不得,连刚刚那些对话也听得半懂不懂。
什么“流行歌”、什么“唱着唱着就想谈情、写诗”……她不懂,只是觉得曾经跟她无话不谈的小姐,自从说要写诗词之后,就好像变了。
她垂下眼,手指悄悄收紧了衣角,心里泛着说不出的味道。
“就那个梅子,整天呆呆傻傻的,也不知怎么得了小姐这么多信任。”
春喜背过身,小声咕哝。
“……真是个小狐媚子。”
她在无人注意处咬着帕子角,又在转身后变回那个乖巧的丫鬟。
帕子一角被她咬得皱起来,怎么也理不平。
隔日午时,两人如约到了城南的牙行。
管事一看见秦茵茵带着林初梨来,立刻亲自迎上前,满脸堆笑。
“两位贵人是来挑乐伶的吧?苏总管已经跟我打过招呼了。我这儿的,全是京中上选,不论模样、身段还是调门,皆经过调教。”
林初梨微微颔首,语气平和:“样貌无妨,声音合耳最要紧。”
管事一愣,心道这位姑娘倒是独特,赶忙应道:“明白,明白,音色为上!”
不多时,三名男乐伶依序被带上前。
牙人习惯性开口介绍:“这位面如冠玉、气质温和……”
话未说完,林初梨便笑了一下,轻声道:
“声音如何?”
牙人顿时住了嘴,心知这真的是来选声音的主,赶忙退至一侧,示意开嗓。
第一位温声细语,唱的是《小楼昨夜又东风》,嗓音低柔,似夜雨轻敲窗棂。
第二位转为清雅书生调,咬字清润,气息连绵。
第三位则走风情路线,嗓子略尖,音尾带娇,似娇娘细诉,婉转入骨。
三人唱毕,林初梨始终神色未动,只轻轻摇了摇头。
接连几位声色不一的乐伶出列,音色皆算上乘,她却总觉得——
还差那么一味儿。
管事满头大汗,这些原是牙行压箱底的好货,竟全没能入她眼。
最后一人唱完,室内一片静默。
林初梨抬眼,语气淡淡:
“都不行。”
管事拿帕子在额上按了按,脸色有些为难。
秦茵茵靠近,语气温和,却带着几分笑意:
“今儿个难得兴致好,便劳烦你们,把还未请出的也都请来罢——让我这妹妹慢慢挑、慢慢赏。”
管事一愣,脸色苦了几分,低声道:
“贵人莫怪,实不相瞒,我们牙行压箱的角儿们,今日可都上过场了。”
他顿了顿,又擦了一把根本不存在的汗:
“的确还有一位……只是那位,实在难伺候。”
“脸脏、身也脏,来这里快半个月了,一句话没说,也不开嗓,只顾吃,从不吭声。”
林初梨闻言挑眉,眼神微动,却未开口,只抬手点了点,示意——带上来罢。
管事也不想放过这最后机会,只得应了声,吩咐人把那人带出。
不久,那人被两个伙计一左一右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