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扔我
垂上挂着的那根窄长别针在她眼前不断晃悠,也做不到像以前那样急切地抬起手为他处理伤口。
她战战兢兢地开口问,“小霖你说实话,你这么做是想故意吓唬我,逼我留下来吗?”
“我怎么会吓唬你?”
关承霖轻飘飘地反问着,语气轻松极了,仿佛他耳朵上的伤不是伤,关纾月听罢冷冷笑了。
“可是我被你吓到了。所以松手,然后去医院处理伤口,不要任性。”
“不,我会一直缠着你,你别想甩掉我。”
他边拒绝边将她的身体牢牢环住,令她本就不顺畅的呼吸彻底收紧。
关纾月太难过了,她没想过以暴制暴的,可是她的手也会不听使唤。
她抄起洗手台上的精华瓶就往墙壁上一敲,一声爆鸣响彻整片空间。
“你做什么?”
关承霖抬起头警惕地问着,却依旧不松手。直到她握着残缺的瓶身,将不规则的玻璃碎边抵住自己的脖子,他才愿意在极度恐惧中放开她的身体。
“你应该还记得吧?大哥把你送回家的那天也是这样拿刀对着他自己,你才肯松手。所以你怎么缠着我都没关系,只要我拿这个割自己你不心疼就行。”
当然记得。
直到爷爷去世那年,关承霖还时不时梦到关曜抛弃他那天拿着刀把亲生儿子当成恶魔驱赶的画面。
他多希望自己被吓傻,未将那一刻铭记于心,也不至于过去这么久了,还能被同样的行为与动机反复中伤。
关承霖默默起身,退至浴缸边坐下。他闭上双眼试图将关纾月刚才的所作所为从自己脑海清零,却难以抑制住越发激动的哽咽。
最依赖的人从不说爱他,却都懂得如何用利器威胁他放手,让他听话且懂事地自愿被遗弃。
关家兄妹俩玩他就像玩狗。
“你和关曜一样。”
他注视着关纾月,对方反馈的目光同样决绝冷漠。
“是吗?那很正常。”
不知是不是砸瓶子的动静太大,传到了屋外后院去。安柊和他的同事急急忙忙赶到了卫生间,被他们姑侄二人血淋淋的无声对峙吓得不轻。
安柊还以为他耳朵上的伤是关纾月所赐,快速夺走她手中那夹着碎玻璃的瓶盖,还假惺惺地上前关心他的伤势。
“小霖你不要动,我先帮你处理一下再去医院缝合。”
他抬眼瞪向一脸虚伪的安柊,重重吐出一个“滚”字。
“哎呀…我不知道你们俩个在吵什么架,但是一家人何必呢?如果你小姑说了什么话伤到你的心了,那我替她赔不是。真的没必要把关系弄僵的,有什么误会说开了就行呀。你小姑就你这么一个家人了,你也不要伤她的心好吗?”
安柊喋喋不休地补充着废话的同时,被他护在身后的关纾月再次往地上扔碎一只玻璃瓶。
“安柊你闭嘴吧!”
“行…行?可是老婆…”
他还想说些什么,却在关纾月又一次拿起洗手台上的瓶子时彻底消停了。
“拿行李回家,我不想和这种不拿身体当回事的小孩讲话,就这样。”
安柊听话点着头,也转过身向多藏在门外的同事交代事宜。
“那小盛,我先带你嫂子回家了,你能替我们陪小霖去医院处理伤口吗?”
不等小盛回复,他就被关承霖扔过来的塑料瓶砸到闭嘴。随后关纾月板着脸带头离开,安柊也像条舔狗一样紧随其后。
空气再度陷入诡异的沉默,躲在门口的安柊同事转着脑袋,来回看着浴缸边的伤员和无情离去的那对夫妻,手足无措极了。
关承霖没有力气和无关紧要的人置气,他起身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