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来找你避难,收留我么
屉里取出一个玻璃罐,递给周瑜,“差点儿忘了,哝,鲁子敬去上海出公差带回来的梨膏糖,办公室每人一罐,他嘱托我带给你。”
窗外飘来一阵冬风,周瑜被冷气一吹就咳嗽起来,同事道:“北京冬天里又干又冷,你这病又得加重……”说着转身去关了窗户。
“嗓子不舒服就吃几块,听说特别有用,鲁子敬专门给你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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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瑜捂着嘴咳得脸通红,原本白皙的面皮红润起来,看着反倒像气色不错的样子。他好容易平复,又笑问:“办公室不是人手一瓶么?”
“难为他,”办公室有人调侃道,“给你捎特产也不忘我们的一份。”
一时间大家都笑了,谈笑声叫屋子热闹起来,周瑜浅笑着,目光投向木桌一角摆着的新报纸。
北洋官报,民国十三年新历一月廿五,正是昨天。最右边印刷着八个大字,逆党勾结,广州危急。
周瑜拿过报纸,一目十行地读完。然后面无表情地将报纸丢进废纸桶里,拿起公文包走了。
寒风凛冽,周瑜自小吹不得冷风,拿厚厚的围巾将自己的下半张脸裹得严严实实。前些天正下过一场雪,路两旁堆着扫开的积雪,脚下雪已成冰,叫人难走。好半天走回白水胡同,街坊邻居都得看个半天才认出他。
“周小哥,最近怎么不开你那个洋马车了?”
周瑜声音被围巾挡住,显得有些闷:“最近天冷。”
那街坊忽然走近,周瑜平日不与他们接触很多,有些不知所措。谁知那人放低了声量,说:“你可得当心,有人盯上你的车,保不齐哪天就把它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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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热心肠的街坊见周瑜愣着,哎哟了一声,接着说道:“有人在你院儿门口待着,总往里望,不像好人!”
周瑜狐疑,往自家院子走去,还听见街坊在后头喊“有事吆喝一声”,中气十足。
到了院子门前,见着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敞着深灰雪花纹翻领大衣,数九天里还晾着脖颈,内里西服挺括,领带胸针没一处落下,正低着头英俊倜傥地搓手取暖。
周瑜呆了呆,随即皱了眉头,怎么这么多年过去,还是没改这花枝招展的穿衣风格。
孙策见到他,手也顾不上搓了,没管这寒天冻地,大步走上去,捉了周瑜的胳膊就往自己怀里带,笑道:“公瑾,多年不见,你想不想我?”
他身量比十几岁时高上不少,周瑜一头磕在孙策肩头,话也没说,伸手揪了孙策通红的耳朵一把,觉得手指头都要冻僵,顾不得寒暄两句,开了院门就把人推进屋里。
孙策半推半就地坐上榻,手里被塞了一杯热腾腾的水。听得周瑜一边收拾炭火盆一边问他:“怎么来我这了,什么时候回的国?”
“我发上一封电报给你的时候,就已经回上海了。”孙策笑着瞧他忙这忙那,放下茶杯,一把将他拉到身边坐着,“我不冷。回国前就想着要找你,索性先瞒着你。谁知道一回来我爸就把银行里的大事小事全交给我,这些天累得眼冒金星…我来找你避难。收留我吗?”
周瑜坐在他边上,笑道:“你人都来了,我怎么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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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天寒地冻的,”孙策挑着眉,“你舍得赶我?”
周瑜伸手拨了拨他大衣里的西装与衬衫,反问他:“你竟也知道外边天寒地冻?”
“你只说我俊不俊吧,是否更甚从前?你看迷瞪了没有?”
“脸皮倒比从前更厚。”
周瑜说罢立刻起身,被孙策一把揽住肩。孙策紧了紧手掌,夹了棉的长衫下肩骨硌手,于是拧起眉头托住周瑜的尖下巴,问:“周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