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姓孙,孙子的孙
出现,周瑜顿时无言,转而恍然大悟,怪不得校长要叫袁术来领自己。
袁术却不知周瑜心中所想,望见那一道西装革履的身影便又唾弃道:“瞧瞧,西洋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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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瑜快步流星地往前走,默不作声。
待他们俩走近了,袁术眼尖,看着孙策身侧停着的脚踏车,又低声骂道:“架子大得很,家里开银行了不起?”
袁术说罢,沉默一瞬,忽然灵光一现,总算伶俐一回:“那车,怎么跟你的那辆那么像?”
眼下周瑜没功夫理他,他大步上前,对守门大爷低语几句,等开了铁门,孙策一个跃步进来便搂着周瑜。
“公瑾,你怎么才来?”孙策提起左手拎的布袋,“哝,说好的午饭,不诓你。”
没人瞧了俩人这副亲热的样还无动于衷的,袁术瞪着眼全明白了,孙策孙策,不就是从前给周瑜送钟的孙伯符?袁术气不打一处来,恨自己交浅言深,更恨这两人佯装不熟,耍他跟耍猴似的。
孙策揽着周瑜正要往里走,守门大爷追上来,举着支笔:“忘了问了,这位先生贵姓?”
原来是做登记,女校不许校外男人随意进出。袁术阴沉着脸,恨声道:“姓孙,孙子的孙!”
周瑜立马反唇相讥:“那你又是哪个袁?袁大总统的袁?”
好好的非提一个声名狼藉的死人的名字,袁术咬牙切齿,什么年代了还称帝,把我们袁家人的脸都丢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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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术火冒三丈地瞪他们俩,像族中长老夜捉奸夫淫妇,又像偷摸听新婚夫妻墙角的鳏夫,总之就是不像个副校长。
等他走了,孙策紧盯着周瑜光火的样子瞧,平日里不笑的时候好似冷玉,矜贵疏离,叫孙策想揣在怀里煨暖;笑时又温柔小意,怎么怼起人来模样更加漂亮,顾盼流光的。
周边净是下了课去吃饭的学生,经过时打量起他们俩来,周瑜推这呆货一把,看他布袋中的饭盒:“你做的?”
孙策回神,坦荡道:“买的,家里哪有食材,之后再给你做。”
“之后别送了,怪麻烦的。”周瑜忽然盯着他,“你若想进学校,喊守门爷爷通知我一声,我就下来接你了,怎么还联系上校长?要给我们学校捐钱?”
“捐钱才不是为了进门,公瑾此言差矣。”孙策说,“我本就有意给国内学校捐款、设奖学金,资助学生。如今为女校捐款,简直是千古以来少有的机会,不知能在功德簿里记上多少笔。”
周瑜有些动容,他想到最初校长向他递出就职邀请,那时家中父亲已过世多年,母亲与他一同住在舒城祖宅里,时光如水般平淡。他则像一块浸在溪流里的顽石,被流水细细打磨棱角,志向意气,都被他抛诸脑后,时光太磨人心性,他早就不想抽身。
直到那封落款为剑湖女校的信被母亲看见,母亲读完对他说,去做你该做的事吧。
“……而且我家里也有个小妹,妹吾妹以及人之妹,你说是吧……公瑾?”孙策见他出神,挥了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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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忆往事,如蜻蜓点水一般漾起些许波澜,一晃而散。周瑜失笑:“你说的对。”
他想起袁术的那番不屑论调,问:“那么大一笔钱,你和你父亲商量过没有?”他想孙策这回叛逆出逃,大概是不敢联系家里长辈的,难不成要先斩后奏?
“没用家里的钱,”孙策笑起来,“我在英国银行里工作时,做过一些投资,我那时候在电报里给你写了,我运气不错,如今也算小有资产,这才敢离家出走。”
果然,钱包鼓起时翅膀就硬了。周瑜深以为然地点头:“怪道现今出手如此阔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