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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意骤然袭来,我猛地睁开双眼。床头电子钟泛着幽蓝的光——凌晨三点十七分。

    客厅的月光被窗帘割裂成条状,在地板上投下诡异的阴影。

    我下意识摸向身旁的空位,触感冰冷而空旷,心脏瞬间被无形的手攥紧。

    江宴临走前总爱把胳膊垫在我颈下,说这样能第一时间接住我滚落的眼泪。

    喉咙里泛起苦涩的药味,我颤抖着抓起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江宴的号码在通讯录里安静地躺着,像一道未愈的伤疤。

    拨号键按下的刹那,电流声刺得耳膜生疼。还是那机械的女声重复着您拨打的号码为空号,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我又拨了一遍,两遍,三遍……直到手机滑落床沿,屏幕摔出蛛网般的裂痕。

    胸腔里翻涌的情绪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我踉跄着冲进厨房,抓起橱柜里的碗碟,疯狂地砸向地面。

    哐当——瓷碗碎裂的声响在屋内炸开,白色的碎片溅在墙上,宛如绽放的血色花朵。我砸红了眼眶,指甲缝里渗出血丝,却仍不停歇。

    记忆如破碎的镜面,碎片中江宴的身影忽隐忽现:他笑着把热牛奶推到我面前,他弯腰系鞋带时发梢扫过我的手背,他说别怕,有我在时温暖的呼吸……而现在,这些画面都成了利刃,一下又一下剜着我的心。

    满地狼藉中,我瘫坐在尖锐的瓷片上,掌心被划出细长的伤口,鲜血缓缓渗出,染红了衣摆。

    你什么时候下班啊,家里的碗没有了,我流血了,好痛啊,你快回来啊我嘴唇一张一合,发出细细的呢喃,眼泪一滴一滴的掉在地上。

    记忆在药物与痛苦的侵蚀下变得模糊不清,像一幅被水晕染的画,失去了原本的轮廓。

    视线扫过茶几上散落的药盒,我抓起一把药片,颤抖着塞进嘴里。

    苦涩的药片卡在喉咙,我却不愿喝水,任由它们在口腔里融化。胃里开始翻江倒海,强烈的恶心感袭来,我跌跌撞撞扑向卫生间,却在中途眼前一黑,重重地摔在地板上。

    意识逐渐模糊,我仿佛又回到了初雪那天,江宴温柔地为我围上围巾,雪花落在他睫毛上,晶莹剔透。

    而现在,一切都如泡沫般破碎,只剩下无尽的黑暗将我吞噬。我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在眩晕与痛苦中,渐渐沉入更深的黑暗……

    9

    等我在醒来,消毒水的气味最先刺入鼻腔,去了艰难的睁开眼睛,白炽灯的光晕刺得我眼球生疼。

    我看了看周围,只有刘阿姨在旁边,她手里握着电话,那头传来一道女声沈路死不死的关我什么事,别来找我。嘟嘟几声后那头便没有了声音。

    我喉咙像被砂纸反复摩擦,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那道冰冷的女声在脑海中盘旋——是江宴母亲,那个在葬礼上指着我鼻子痛骂的女人。此

    刻每一个字都化作冰凌,顺着血管直刺心脏。原来即便在生死边缘,她仍不愿施舍半分怜悯。

    病房的寂静如同凝固的铅块,将呼吸都压得沉重。窗外车流的鸣笛声却刺破寂静,尖锐的嘟嘟声裹挟着钢铁洪流的喧嚣,像无数把钝刀反复刮擦耳膜。

    输液管的水滴声不紧不慢,透明的液体坠落在玻璃瓶底,每一下都像冰凉的指尖叩击心脏,在空荡荡的胸腔里激起回响。

    刘阿姨戴着老花镜,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得她皱纹更深。她颤抖着手指在通讯录里滑动,希望能找一个能照顾我的人,可是已经没有人在意我了,我望着她佝偻的背影。

    刘阿姨。我的声音沙哑得连自己都陌生,像砂纸磨过生锈的齿轮,麻烦你了,不用叫人了,我想回家。医药费我过几天打到你卡上。

    输液管在手腕处勒出红痕,我无意识地摩挲着,仿佛这样能缓解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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