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腐尸与蝴蝶

    解剖室的冷气让林夏的白大褂下摆微微颤动。她盯着手术台上蜷缩成蛹状的女尸，忽然注意到死者苍白的指尖

    ——

    那里粘着一片干枯的蝴蝶翅膀。

    这是第几个了

    她问身旁正在记录数据的秦明。

    秦明的睫毛在无影灯下投下细碎的阴影：第七个。手法如出一辙。

    他戴着乳胶手套的手指轻轻拨开死者的头发，后颈处露出一个精致的蝴蝶纹身，翅膀纹路与那片干枯的翅膀惊人地相似。

    林夏下意识地伸手触碰尸体的手背，一阵电流般的刺痛从指尖传来。腐烂玫瑰的气息突然在鼻腔炸开，混合着某种清凉的薄荷味。她猛地抽回手，后背抵在冰冷的仪器上。

    怎么了

    秦明抬头看她，琥珀色的眼睛在镜片后闪过一丝异样。

    没什么。

    林夏垂下眼睑，掩饰住眼中的震惊。自从三年前那场车祸后，她再也没有闻到过任何真实的气味，可每当接触特定的物品或人时，某些气味就会毫无征兆地涌入脑海。

    解剖结束后，林夏独自留在停尸间。月光透过百叶窗在瓷砖上投下银色的条纹，她再次走向那具女尸。掀开白布的瞬间，薄荷味再次袭来，这次还夹杂着一丝铁锈般的血腥味。

    在找这个吗

    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夏转身，看到秦明倚在门框上，手中捏着一个证物袋，里面装着从死者指甲缝里取出的绿色纤维。

    薄荷味。

    她脱口而出。

    秦明的瞳孔微微收缩：你说什么

    没什么。

    林夏快步走向门口，与他擦肩而过时，那股薄荷味变得愈发浓烈。她注意到秦明白大褂袖口别着一枚蝴蝶胸针，翅膀是用某种半透明的绿色材料制成的。

    回到办公室，林夏翻开案件卷宗。七名受害者都是年轻女性，职业各异，但都有一个共同点

    ——

    她们都在社交软件上与某个神秘账号有过密切联系。

    电脑屏幕突然弹出一条消息：来标本室，我有东西给你看。

    发件人是秦明。

    林夏皱眉看着这条突兀的消息。标本室在地下室三层，平时很少有人去。她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指针指向凌晨两点。

    犹豫片刻后，她还是起身下楼。地下室的灯光昏黄而闪烁，空气中弥漫着福尔马林的刺鼻气味。当她推开标本室的门时，一股熟悉的腐烂玫瑰味扑面而来。

    房间中央的展台上，一只完整的蓝闪蝶标本在聚光灯下熠熠生辉。林夏走近时，发现标本的翅膀边缘粘着几根人类头发。

    很漂亮，不是吗

    秦明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

    林夏转身，看到他穿着笔挺的西装，不再是平日里的白大褂。他手中捧着一个精美的木盒，打开后，里面躺着一枚蝴蝶发卡，翡翠色的翅膀在灯光下泛着幽光。

    这是给我的

    林夏伸手去接，指尖触碰到木盒边缘的瞬间，薄荷味和血腥味再次袭来。这次，她还闻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茉莉花香

    ——

    那是她母亲生前最爱的香水味道。

    发卡突然从秦明手中滑落，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林夏蹲下身子去捡，却在木盒底部看到一行用鲜血写的字：你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我

    她猛地抬头，却发现秦明已经不见了踪影。标本室的门不知何时被锁上了，林夏慌乱地寻找出口，目光扫过墙壁时，她的呼吸瞬间停滞。

    整面墙上挂满了蝴蝶标本，每只蝴蝶的翅膀上都粘着一张照片。林夏颤抖着走近最近的一只，发现照片上是个年轻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