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而王洪明却丝毫不惊,反而笑得更加灿烂:严大人,你就这么急着送死吗
狂妄!严世勋怒极而笑,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在虚张声势
是吗王洪明抬头看向寺院四周的房顶,那你看看那些是什么
严世勋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只见寺院四周的房顶上,不知何时已经站满了弓箭手,每一支箭都对准了他们。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吗王洪明悠悠问道。
严世勋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说过了,我要的很简单。王洪明一字一顿地说,我要让所有人知道,十年前那场大火的真相;我要让所有人知道,你们这些人是如何欺压百姓、中饱私囊的;我要让所有人知道,这扬州城里,究竟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黑暗!
话音刚落,寺院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紧接着,数百名百姓举着火把冲了进来。
冤枉啊!
还我儿子命来!
严知府,你还我血汗钱!
严世勋脸色大变:你......你竟敢煽动百姓!
不,我只是让他们知道真相。王洪明淡淡道,这些,都是被你们害死亲人、抢夺家产的百姓。今天,就让我们来做个了断吧。
说着,他缓缓从袖中掏出一封信。
诸位乡亲,且听我说......
第四章:铁证如山
白鹿寺的铜钟在正午的阳光下震颤,惊起檐下一群灰鸽。王洪明手中的信笺在风中簌簌作响,像片随时会燃尽的枯叶。数百双眼睛盯着那方泛黄的纸张,空气里弥漫着檀香与汗臭交织的腥甜。
十年前腊月初七。王洪明的声音忽然变得极轻,却让嘈杂的人群瞬间安静,严大人以查抄倭寇赃物为名,带兵包围王家宅院。他指尖抚过信纸上一块焦痕,这封信是我父亲塞进灶膛前抢出来的,上面记载着严世勋与倭寇首领黑田的密约——每船私盐抽三成利,换官府对走私视而不见。
严世勋的玉带扣在肋下咔咔作响。他身后十二名带刀侍卫的拇指齐齐顶开刀格,寒光如毒蛇吐信。但屋顶弓箭手绷紧的弦声更响,惊得寺前古柏上的乌鸦厉声尖叫。
荒唐!严世勋突然大笑,金丝雀般精致的笑声里藏着刀锋,伪造朝廷命官勾结倭寇的证据,王洪明,你可知这是诛九族的大罪他转向人群,官袍上的孔雀纹在阳光下泛起诡谲的蓝光,诸位莫要被逆贼蒙蔽,此人分明是——
分明是十年前那场大火的幸存者。人群后方传来苍老的声音。须发皆白的里正拄着藤杖走来,杖头挂着的铜铃叮咚作响,老朽记得清楚,王家三十八口葬身火海,唯独十六岁的少掌柜那夜去了江宁贩丝。
王洪明睫毛颤了颤。月光在记忆里凝成银霜——那年他躲在运生丝的船舱底层,透过缝隙看见扬州城方向的天空被火光舔得猩红。船夫说那是王家的绸缎庄走水,他却听见风中隐约传来母亲的惨叫。
空口无凭!严世勋突然暴喝,饕餮般的权力欲望在眼中燃烧,来人!把这群聚众闹事的刁民——
那这个呢
小六从怀中掏出的青铜印信砸在青石板上,清脆如冰裂。印纽是只缺耳的貔貅,底部两淮盐运使司的篆文沾着黑红污渍。人群像被狂风劈开的麦浪,哗然退开半步。
张三死前交代的。小六的疤脸在阳光下如同青铜面具,去年漕船沉没案,你们就是用这方假印吞了十万斤官盐。
严世勋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突然想起三日前那个雨夜,被钉在城门上的捕快张三。那人喉咙冒着血泡,手指却死死抠着城墙砖缝,原来是在留记号。冷汗顺着他的脊椎爬下,像条阴冷的蜈蚣。
王洪明踏前一步,靴底碾过印信:严大人可知为何选在白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