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叮——
门铃响起时,陈阳正在擦柜台,抬头看见个穿墨绿旗袍的女人站在门口。她的长发盘成发髻,耳垂上坠着米粒大的钻石,旗袍开衩到大腿根,走路时露出白皙的小腿,脚尖的高跟鞋是香奈儿新款——这一身行头,少说值六位数。
苏晚清,宝瑞古玩城。女人递出名片,声音像浸了冰,听说陈老板鉴宝很有一套
陈阳的视线刚触到她的领口,突然僵住——在他眼中,旗袍下的黑色真丝内衣边缘绣着银线,胸型完美得像是定制款。他猛地抬头,发现苏晚清正似笑非笑地盯着他:陈老板在看什么
没、没什么。陈阳咳嗽两声,接过她递来的锦盒。打开后,青铜鼎的冷光映在脸上,鼎身的饕餮纹刻得很深,底部有西周早期的刻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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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大福说您前天在他那换了枚扳指,苏晚清指尖划过鼎沿,旗袍袖滑下寸许,露出手腕上的翡翠镯子,行内都在传,城中村出了个能看穿瓷器胎质的神人。
陈阳集中注意力,视线穿透青铜鼎的铜锈层。在他眼中,鼎腹内侧的范铸痕呈不规则分布,可靠近底部的位置,却有几处整齐的机器打磨痕迹——这是典型的老胎新工,用西周残片拼接而成。
苏小姐,他合上锦盒,推回桌面,这鼎的腹内壁有现代砂轮打磨的痕迹,范铸痕也不对,西周早期的鼎足应该是三棱形,您这鼎足却是四棱——
啪。
苏晚清突然按住他的手,指甲在他手背上掐出红印:陈阳,你父亲陈建国,二十年前在宝瑞古玩城当学徒,对吧
陈阳浑身一僵。这个名字,已经很久没人提起了。父亲车祸后,古玩行没人愿意提当年的事,连王婶都只说你爸是个老实人。
二十年前,他师父许老九在仓库摔断了腿,之后就传出他偷了仓库里的战国青铜剑,苏晚清凑近,香水味混着体温传来,陈阳甚至能看见她内衣扣上的水钻装饰,后来许老九疯了,逢人就说‘窥天镜现世,必遭天谴’,你父亲车祸前,最后一次出现就是在宝瑞的地下仓库。
门外突然传来刹车声,三辆黑色轿车停在路边。苏晚清猛地后退半步,整理旗袍领口:陈老板,宝瑞下周有场私人拍卖会,压轴品是个带铭文的青铜剑——和你父亲当年‘偷’的那把,长得很像。
她转身时,旗袍开衩晃出大片肌肤,陈阳的视线不受控地扫过,突然发现她后腰处有片淡青色的胎记,形状竟和自己玉佩上的玄鸟纹一模一样。
等等!陈阳追出去,却见苏晚清已经坐进黑色轿车,车窗摇下时,她抛来个信封:鉴宝费,两万块。另外——她指尖敲了敲太阳穴,用眼睛看东西时,最好别让别人发现。
信封里掉出张照片,陈阳捡起时浑身冰凉——那是父亲车祸现场的照片,方向盘上缠着半截玉佩穗子,和他现在戴的一模一样。照片背面用红笔写着:下周五晚八点,宝瑞地下仓库,许老九在等你。
巷口的梧桐叶沙沙作响,陈阳盯着照片上父亲扭曲的面容,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转身时,戴鸭舌帽的男人正站在阴影里,这次他没躲,手里夹着的香烟明灭,火光映出他左脸的刀疤——和父亲生前笔记本里画的那个刀疤男,一模一样。
小子,男人开口,声音像砂纸擦过铁锈,许老九快咽气了,他说二十年前的账,该算算了。
陈阳后退半步,掌心的玉佩突然发烫。他盯着男人的胸口,透过外套,清晰看见对方腰间别着的匕首,刀柄上刻着和苏晚清胎记相同的玄鸟纹。
你是谁
等你去了宝瑞地下仓库,男人转身,鸭舌帽檐遮住眼睛,自然会知道,你陈家的‘窥天镜’,到底害死过多少人。
暮色漫进鉴宝店,陈阳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