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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的画舫今夜启航,说是要打捞永泰元年的镇河碑。

    子时,宋晦立在船头看捞尸人沉入江底。铁链绞起的不止石碑,还有具戴傩面的金缕玉衣。尸身手中握着的玉梳裂成两半,露出半张泛黄的《东宫夜宴图》,画中先太子身侧站着个戴镣铐的少年,眉眼与宋晦有八分相似。

    浓雾深处传来鼓乐,十二顶血红傩面顺流而至。宋晦摸向腰间软剑时,听见最熟悉的那个声音在耳畔轻笑:

    这次轮到宋大人当祭品了。

    后传·二重身

    捞尸船在寅时靠岸时,甲板上的金缕玉衣已爬满青苔。宋晦用银针挑开傩面,露出的竟是三年前自己留在寒鸦司的画像。画纸遇风即焚,灰烬中滚出七枚带血的铜钱,排列方式与父亲墓前的镇魂钉完全相同。

    宋大人可知点铜成兵卖花女童突然口吐男声,指尖金线刺入玉衣心口。尸身猛然坐起,胸腔内传出机括转动声——三百六十根铜制骨骼上,每处关节都嵌着永泰通宝。

    玉衣骷髅的指骨突然抓住宋晦手腕,在皮肤上烙出铜钱状疤痕。剧痛中他看见走马灯般的记忆:五岁的自己被黑衣人推入运河,而岸边站着的正是年轻时的太后,她手中的玉梳滴着金蚕血。

    这才是你的生辰礼。女童笑着剖开金蚕蛹,蛹衣内掉出半块长命锁,锁芯刻着东宫暗卫的编号。宋晦握紧锁片时,江面突然升起十二盏青铜灯,每盏灯罩都是人皮制成,绘着不同角度的东宫血案。

    后传·人油灯咒

    循着青铜灯指引,宋晦找到水下机关城。齿轮咬合声在甬道回荡,墙壁渗出掺着金沙的尸油。最深处密室供奉着九尊神像,每尊神像的莲座都嵌满铜钱,而神像面容竟与历任漕运总督别无二致。

    第三尊神像突然龟裂,露出中空的腹腔。里面蜷缩着具穿道袍的干尸,左手握《炼金簿》,右手攥着宋晦幼时的肚兜。簿中记载的活人饲蚕术令他作呕——用至亲骨血喂养的金蚕,可保肉身百年不腐。

    密道忽然传来环佩叮咚。宋晦转身看见裴千鸢的虚影立在炼丹炉前,炉中沸腾的正是铜钱熔液。你父亲才是第一个养蛊人。她将玉梳插入炉火,青烟聚成当年的场景:宋父跪在东宫废墟,正将金蚕卵喂入濒死的先太子口中。

    炼丹炉轰然炸裂。宋晦在热浪中抓住片龟甲,上面刻着父子二人的命格批言:铜钱覆目,骨肉为祭。他忽然明白腕间疤痕的含义——那是逆转阴阳的献祭烙印,二十年前就刻在了命盘里。

    后传·齿轮佛国

    机关城开始崩塌时,宋晦扳动了神像手中的铜钱剑。地面裂开深渊,万枚铜钱如蝗虫飞旋,拼成幅完整的《九幽漕运图》。图中标注的每个暗桩,都是他用父亲传授的验尸法破获的凶案现场。

    好一个环环相扣的杀局。卖花女童从铜钱雨中走出,傩面裂成两半,露出宋晦母亲的脸,当年我用你换下太子的命,可不是为了让你当清官。她挥袖洒出百枚开元通宝,钱币落地化作阴兵,铠甲缝隙里钻出无数金蚕。

    宋晦割破铜钱疤痕,血溅在《炼金簿》上,显出一行朱批:饲蚕人终为蚕食。他笑着将长命锁插入心口,金蚕破体而出的瞬间,整座机关城凝固成青铜棺。棺盖内壁密密麻麻刻着三百个宋字,每个都缺了最后一笔。

    江面传来新帝登基的礼炮声。卖花女童立在船头,看着铜钱大小的血月轻叹:该找下一个轮回的饲主了。她脚下跪着十二个戴傩面的少年,每人后颈都有枚铜钱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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