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过小白兔吃东西吗？小时候班上同学带去後面的荒地喂兔子吃，兔子小口小口吃，但咀嚼速度好快。」

    「啊然後呢？」

    「跟你一样哦，眼睛也一样圆圆大大的。」夏澍调皮的戳戳她脸颊，笑嘻嘻的说。

    她又气又好笑，眼睛弯得像月牙，「还以为是什麽值得一听的理由呢！」

    夏澍揽着她後腰的手臂又收紧了些，眼底藏不住年少的意气风发，像把六月的夏天装进里头。

    「我记得你之前问过我是什麽时候开始喜欢你的，有没有可能我们只是对彼此的陪伴习惯了，就误以为那是喜欢。」他停了下，大掌将她的脸轻轻捧起，认真道：「月月，确认对你的那份喜欢时，我发现其实并没有什麽特别具t的理由。只是纯粹的在看到彩虹的时候，即使上学快要迟到了，我也想停下来打电话给你，让你也看见；下班虽然很累了，可是我却还是想见见你，抱抱你——光是这麽想着，就能让我在每一次去见你的路上都感到无b幸福。」

    少年语气坚定，深怕她没有安全感。热度从他的手心源源不断地传递到她脸上，滑过心间。

    雨势逐渐变大，打在遮雨棚上发出沉闷猛烈的声响。外婆在客厅听见了，喊韩六月去後yan台收衣服。

    「去吧。」夏澍捏捏她的耳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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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饱饭後，韩六月去厨房洗碗，出来就看到外婆握着夏澍的手低着头说话，夏澍时不时点头。电视开得很大声，甚至洗碗的水声都压不过，可没有人把音量调小，因为外婆会听不到。

    走进才隐约听见，原来外婆是交代夏澍要代替她照顾好韩六月。

    「外婆，」韩六月眼眶泛热，坐到外婆另一侧窝过去，「不要说这种话。」

    「哪种话，那不是迟早的事嘛。不用把si亡看得太悲伤，人终有一si。」外婆拍拍她的手背。

    韩六月已经经历过一次外婆的逝世，知道外婆走的时候很安详，因此此刻什麽也说不出口。

    「外婆只是担心，麻烦你们这两个小年轻人喽。」外婆叹气：「最近很多事情记不得了，你邻居阿姨都跟我说了，好几次把你忘记，对你又打又骂的六月啊，外婆跟你说一句抱歉。」

    「抱什麽歉啊」

    「外婆，我听说阿兹海默症的人只是被时光遗忘了，虽然脑袋忘记了很多事，可是——」夏澍将手掌覆在左x口，「这里，这里会一直记得的。」

    她数不清是第几次，感受到语言是如此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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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别人的示弱、道歉、坦白，她常常感到无措、词穷、失重。

    可夏澍总是会在。

    他知道韩六月与外婆之间有他无法cha足的血缘连结，因此平时并不会g涉太多；但是当她不知如何回答时，他会适时地替她解围，从旁协助，外婆走丢、失禁很多令她无力的时刻，都有他在身边。

    她不需要害怕飞翔，因为他总会接住坠落的她。

    「被时光遗忘的人？」外婆钝钝的重复，眼皮似乎有些沉。

    「嗯，我们的前半生大把大把地将回忆碎片装进口袋里，可是後来口袋太满了，人生这条路又太长，有时候跑着跑着就掉了，有时候又不得不把碎片一点一点丢还给人间，和未来交换。」

    韩六月怔怔地听着，有些恍惚。

    外婆又问：「把碎片扔掉了啊那可怎麽办啊？」

    「我和月月会帮您把掉出来的碎片，一片一片的捡回去，替您收藏好。」他牵起韩六月和外婆的手，三个人交握，「我们会替您记住那些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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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墙上的日历一页页撕下，多雨的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