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沉默片刻,杜泽言转过目光捻了两下鼻梁,说,出去再聊。
两人交谈着走远。躺在在床上的许诺懵懵懂懂,镇定这个东西不能多用,杜泽言让医生给打的剂量很轻,许诺虽睡着,却还有几分清醒。他听见他们讨论什么血筛,什么药,但仅是听到只言片语,零零碎碎的几句许诺不明白到底说了啥。
头还是很重,眼皮也像压着东西,他撑不起来。身体不听使唤,他连翻身都翻不了。索性就放纵理智滑向黑暗。
这段时间他过得清闲自在,曾经梦魇缠身的那个被诅咒的许诺好像好久都不见了。
但有些东西他没出现,并不代表着他不存在,有可能只是暂时藏匿。
许诺看见自己回了丰沛,正躺在丰沛那所老宅子背后的蓝花楹树林里。任花瓣将自己埋在帆布吊床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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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家在丰沛的宅子叫梧桐庄园,临崖而建,四面环海,通往外边的路是由一条青白马路牵引着,也是唯一条出去的路。白日看这里碧海蓝天,钟石翠瓦,有遗世独立的避世之感,到了晚上,夜稠如墨,万籁俱寂,却像个孤岛,灯火通明也有照不尽凄凉。
但他挺爱那主宅背后的蓝楹林,成连成片,中间又岔了几株红枫叶,初春时节,从二楼屋檐下看去,当真是万紫姹红,争奇斗艳。
许诺在丰沛不爱出门,但偶尔会去那边逛上一逛。
听管家说,这一片之前全是枫叶树,只是后来不知什么原因,杜总叫全拔了,种上了蓝楹树。
久不做梦,梦里就千奇百怪。他时而梦见他在树下睡觉,时而又梦见几只恶犬追他至悬崖边上,他见自己在大雪天里赤脚扫宅子前的落雪,又见自己衣衫褴褛蜷缩在小黑屋里啃一个馊掉的馒头。
转眼间他又站在偌大的房间里,眼前是片视野开阔的落地玻璃,映的景,竟也是片树林,只不过紫盈盈变成了红彤彤。
林下铺了地毯,设了桌椅板凳,鲜花扎成的拱门穿在中央,白稠丝带,彩色气球在风中飞舞——是一个婚礼现场,却已经散场了
被邀来见证一队新人幸福时刻的宾客全都离席,牧师花童也不在场,只剩下一些清理狼藉的佣人穿梭其中。
“你送这束野花是在祝贺我订婚么?”身后响起一道冰冷的声音,许诺下意识扭头,便见有个人端坐在宽大的楠木桌子前,背后是巨幅油画,画的是远处的一片海,海水湛蓝,浪花雪白。
无论怎么说,订婚都是件值得庆贺的事,许诺看向他说,当然,祝贺你得偿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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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幻梦幻,便当是飘渺虚幻的,所以明明许诺目光看得这么近,却还是看不清那人的脸。
但那人锋利的下颚线以及薄峭的嘴唇到还清晰。
是吗?他看他把手中的蓝楹花花束放鼻下嗅了嗅,然后,随手抛了,
接着伸出手指朝他勾了勾,声音不带任何起伏的命令,“过来。”
那人的语调语速都很平静,吐出的字也干净利落,但不知怎地许诺却从他话里听出了层浑浊的欲。
脑中拉起了警钟,许诺不敢动,想逃,“同你刚订过婚的oga就在楼下等你,你……”
“那又怎么样?我们不也订过婚?”那人虚岔开了两条长腿,不耐烦的打断,“过来!”
许诺眼看他绷紧地西装裤慢慢凸出粗大形状,下意识的讨饶,“我,我还没好,求您放过我……”
男人慵懒地往后一靠,优美的脖颈以及蓬勃的胸肌仰出一个性感的弧度,视线自然而然地呈现出睥睨,“要我说第三遍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许诺清晰的看到空气中悬浮着细小的颗粒,由男人身后缓慢地扩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