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毛细雨变大，贺思佳挡住头，往屋檐下走去。

    “让让——让让——”

    她脚步踉跄了一下，陈书阳揽住她，把她拉到了前方。

    一个挑着两大桶水的中年男人穿过她，挤到了前面。

    男人的步伐太多急促，木桶摇摇晃晃，溅起了水花。

    几条鱼被水荡了出来，掉在地上，垂死挣扎着。

    挑的太高，带着水，溅到了贺思佳的裤子上。

    她往后退了两步，撞到了陈书阳。

    中年人停了下来。

    他蹲下身，熟练的掐住鱼头，扔到了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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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上散发着腥臭味，贺思佳捏着鼻子，绕开。

    躲到屋檐下后，她的衣服有些湿了。

    抖了一下衣服，伸开手，见戒指没有淋到，轻舒一口气。

    屋檐下已经挤满了人。贺思佳往前又走了几步，走近角落，腥臭味反而越来越重，她皱着眉，抬头一看，停住了脚步。

    “贺小姐，怎么了？”

    陈书阳手搭在她肩上，疑惑问道。

    “漂亮姐姐，买一个吧……”

    有个女孩站在雨中，扯住一个人便喊道。

    看身形，像是十五六岁。

    她大着舌头，说的是普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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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哗哗哗——”

    雨声盖住了她的声音，她像是不知道下雨一样，捧着一个篮子，原地踌躇。

    几个跑来躲雨的人像避瘟神一样避开她，有几个中年人走过来，脸上还带着厌恶的表情。

    女孩放下篮子，直直站着，扭头张望。

    贺思佳看见她第四次看像同一个地方了。

    她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有四个高大的男人聚在面馆门口。

    他们抽着烟，面色凶光。看起来很强壮，很不好惹。

    其他一个很黑，脸上有条疤。

    他很警惕，贺思佳一看他，他就转过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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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神锐利，她的目光跟他对上。

    对方直直地看过来，眼底闪过一抹惊艳。

    贺思佳对他笑了一下。

    对方手上的烟都掉了。

    贺思佳转过头，重新看向小女孩。

    她的背影转了过来，雨水滑过她的脸，露出一半姣好的面庞。

    她手腕擦拭了一下，另一半脸转了过来。

    贺思佳后退了一步。

    她靠住墙，从陈书阳口袋里摸出烟和打火机。

    她手指颤抖，点了几下才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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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角落贴进外围墙，有细细雨飘进来，周围人缩到中间，这里空了一片。

    雨慢慢变小了，贺思佳掐灭烟，神情冷静下来。

    她再次看像女孩。

    女孩站在原地，全身湿完了。

    雨小了，她脚边的水滩颜色深了起来。

    一滴一滴，透明色变成了深红。

    女孩抬起了头。

    她的另一边脸没有耳朵，看起来像是硬生生被打掉了。

    耳朵周围化脓了，肿到了脸部，右边脸鲜血淋漓，刚刚闻到的腥臭味就是从她那传来的。

    有几支苍蝇飞到她身边。她捂住耳朵，表情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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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篮子掉到了地上，她蹲下身，捂紧耳朵。

    周围人继续逛街，刻意避开她。

    她四周的苍蝇更多了。

    女孩表情变得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