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沈清歌目光落在伤疤上，平兰苦笑了一下，低声道：“去年腊月里，我奉命刷一套琉璃盏，手滑，不小心摔碎了一个盏口描金的边儿。苏嬷嬷知道了，就用烧红的香箸，给我烙了这么一下。”n

    沈清歌拿起一把鬃毛刷，重重浸入旁边的碱水桶里，水花四溅。n

    “宫里的人下手，都喜欢挑这种看不见的地方？”她的声音很平静。n

    平兰沉默了，不再说话，只是低下头，开始用力刷洗桶沿。n

    飞溅起来的水花，打湿了沈清歌的鞋面，洇开一片深色的斑点。n

    沈清歌拎起一个雕花的马桶，掂了掂分量，仔细看着上面的纹样。n

    “这纹样倒是精细得很。牡丹缠枝纹，还配着五福捧寿的图案……”n

    她忽然抬起头，看向平兰，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n

    “你说，娘娘们用这恭桶的时候，会不会觉得硌得慌？”n

    “我的小祖宗，你这是要死啊！”n

    平兰吓得手一抖，刷子“啪”地掉进了木桶里。n

    溅起的水珠，有几滴挂在了她长长的睫毛上。n

    “这话要是传到……”n

    “最好原话传给苏嬷嬷听。”n

    沈清歌弯腰，捡起刷子，在桶壁上用力敲了敲，震落上面的污渍。n

    “你就跟她说，新来的那个阿芜说的，这恭桶做得，比膳房里盛汤的玉盅还要金贵呢！”n

    她突然伸出手，轻轻抹掉粘在平兰鼻尖上的一点香灰。n

    指尖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