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纷离散。
晚娘的叹息声在看到刻有尤府二字的牌匾后才停止,她随夫人入府,居将军府三十余载,没有人比得上她的不舍。
牌匾换毕,尤锦一心中的一颗石头落下,一块牌匾而已,失去只是暂时。
她要做的不是守住将军府三个字,而是要守住这处宅子,自己宅子里的人。
方回到绣楼休憩,银钿递上一张拜帖,没有先前的热情,银钿变得冷静不少:“小姐,二殿下想入府同你品茶。
”尤锦一只瞄了一眼隆重的拜帖,帖子上繁花锦簇,娇艳欲滴散发着花香,倒是费了不少心思。
她随手一置,半靠在榻上:“且去回,就说我病了,不宜见客。
”以往银钿或许要问上一问,这次却只瞧了瞧她的脸色,不再细问,应声而去。
她病了几日,箫羿清便递了几张拜帖。
冷静下来的银钿有所动摇,几次拿拜帖回来欲言又止。
“小姐,今下不同往日,二殿下对你如此上心,你莫伤了二殿下的心呢。
”先前活泼无忧的银钿自摘匾后变得沉默寡言,如今连说话都变得轻声细语,仿佛受到惊吓一般。
连银钿都瞧得出,她无依无靠,唯有抱紧箫羿清的大腿,或许才有转机。
可她哪里知道,她眼里的救赎或许才是通往地狱的黄泉路。
盛夏的日头像熔化的金汁,融入空气中,刺目滚烫。
蝉鸣直冲耳膜,连树荫下的石凳都烤的火热,手一碰就烫的缩回。
箫羿清一早便以天气炎热为由,邀她前去清华阁避暑赏景。
知晓他要借此事同她说什么,便也没有推脱,欣然应下。
只是箫羿清见提剑跟在她身后的楚竹时脸色不太好,以往不带楚竹,是因为萧羿清说:锦儿,我只想同你单独在一起,不想被他人打扰。
就为着这句话,她全然不顾及女儿家的名声,甚至有时候连银钿都不带,这才出了前世的事。
再细想,即便带了她们,也架不住旁人的算计。
门前的青石板路被那场大雨水冲刷的干净,如今被太阳炙烤的像要裂开一般,萦绕着丝丝热气。
那辆黑金色相间的马车停在门前,与前世在京兆府前的那一幕重合,双手微微一颤。
那双陌生而又熟悉的眼眸,如同那日的大雪,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一袭织有暗金色纹路的云纱裹身,衬得马车旁的人更加挺拔。
见她出来,萧羿清脸上的笑意让她生出几分恍惚。
他几步走上前来,手中的折扇轻摇,倒为她扇去几丝凉意。
“听闻你前日病了,实在不忍心让你冒着热气出来,但又怕你这几日因着热气烦躁,遂想起清华阁凉爽,亦可赏景。
”他惯会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前世的自己便是被这些糖罐儿一样的话给蒙骗了。
前些时日因为摘匾心中确实烦躁,不想见他,便随便找了个理由打发他,不曾想他竟然记心上了。
她低眉顺眼,假意咳了两声:“不妨事,也该出来走走了。
”见楚竹没有停下的意思,萧羿清脸色微变:“锦儿的身子方好,银钿跟着能照顾一二,楚竹就没必要跟着了吧?有我在,没有人能伤的了你。
”尤锦一嘴角扬起一丝微不可觉的笑容,她转身看向楚竹,脸上的迟疑尽显眼底:“父母与兄长皆已离世,楚竹如今是百般不放心我,晚娘也发了话,若是不叫她跟着,就不允我出府。
”楚竹的脸上没有什么变化,银钿则不动声色的看向她,心中暗想因为摘匾的事,晚娘还在同小姐置气,何来楚竹若不跟着便不允她出府一事?再看向二殿下,他没有丝毫怀疑,视线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