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隐忍:“臣有罪。
”“我要听的不是这些!我要听的是你为什么背叛秦地,背叛家乡,背叛我,背叛我黄泉之下的师父!”周言卿抓起他的衣领,一字一句,满是质问。
刘子威原本漠然的脸,在听到他说师父二字的时候变得狰狞起来。
他猛然抬起头,冲着周言卿喊道:“因为你不是你师父——”“你不是你师父,你配不上秦王的位置!你姓周!”此话一出,在场的几人均是一颤。
陈午更是立马走向营帐外确定周围没人。
空气陷入死寂,连风声似乎都不见了。
没有人敢动,也没有人再说话,直到周言卿自嘲的苦笑打破这份寂静。
“这就是你做齐谷奸细的原因?”他眼眶中的泪水摇摇欲坠,看得司言茉都有些揪心。
她原以为在南都人口中杀人不眨眼的秦王,在秦地也应当为将士所惧怕,人人都屈服于他的淫威之下。
即便当她知道周言卿与传闻不一致的那一刻,她依旧没有怀疑过。
可如今,听着刘子威的话,她似乎有些动摇了。
周言卿在秦地人眼中,到底是什么样的?周言卿不再说话。
他扔下剑,转过身,对司言茉道:“你来吧。
”他放弃了。
他知道自己是在逃避听到那些残忍的话亲口从刘子威嘴里说出来,但他依旧可耻的逃走了。
周言卿走出营帐,来到那颗熟悉的石头前坐下。
同样的位置,枫树不再火红。
当年固执而迷茫的孩童,如今眉眼依旧带着茫然失措,还有悲凉。
前日刚发现那个细作的时候,刘子威还是刘叔。
他因为细作发了好大的脾气,回营帐时被刘子威调笑,说他长大了,都敢吓唬他刘叔了。
他还同对方玩笑,说是刘叔教他的,成了秦王,在外就不能像小时候一样那么好说话了。
不过短短两天,刘子威的一句话让一切都恍如隔世,仿佛那个亲切的叔叔从来都没有存在过。
周言卿坐在那里。
他想哭,但没有眼泪,只有呼啸的北风吹过,把他的鼻尖懂得通红。
司言茉拿着狐裘从营帐中走出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副画面——男人独坐在石头上,明明高大的身影,却像个孤苦无依的孩子一样呆呆地望着秦安城的方向。
她走上前去,将手中的赤色狐裘披在他身上。
周言卿被他们这一碰,意识回魂,刚想要推开,见她身上也披着斗篷,才任由对方给自己披上。
“晚上冷,别着了风寒。
”女人的话语轻柔,眼中温和的笑意融在狐裘里,裹上一丝温暖。
周言卿愣怔着点点头,看她坐到自己身边,没有再说其他的话,只是陪着他。
许久,他开口:“你……看到了吗?”司言茉“嗯”了一声,抬眼对上他的实现,不知自己该不该把看到的告诉他。
“说吧。
”他看出女人的顾虑,苦笑着摇了摇头,“我没那么脆弱。
”“一年前,也就是你当上秦王的第二年,齐王给他送了一封信,和一个人。
”司言茉顿了顿,接着道,“信很简洁,只说你是南皇之子,而那个人是人证,当年秦侧妃的接生婆。
”“就这么简单?”周言卿自嘲的勾了勾唇角。
就因为他是南皇的子嗣,一句威逼利诱都没有,就足以让刘子威背叛他?司言茉瞧着他这样,心像是被堵住一般不是滋味,但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我问了他,他说,你本就不适合这个位置,更何况你是南皇之子,只会……只会……”“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