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殃
可惜此地没有联络的法子,还得回到金陵再说。
正如梁椟所说,他们在此地逗留的第二天,北镇抚司的人就来了。
商量过后,他们在陶珑的建议下扮作商队的护卫,如此既不惹眼,也不至于叫队伍里其他人怀疑,因而走漏风声。
等到一行人平安抵达金陵时,已是年关将近。
梁椟身上的伤基本完全好了,尽管大夫叮嘱他不宜长途奔袭,但采石场的账本和其他证据到底在他手上,作为亲历者,他不得不回京一趟。
而陶珑不是北镇抚司的人,一介平民不好掺和太深,所以留在金陵,没与他们同路。
不用再和梁椟日日见面,陶珑自己心里是松了口气。
没办法,自从那日把话说开后,梁椟就越发变本加厉,说是“转性”都不为过,像是要把过去几年没能说的话做的事一口气做完一样。
有事没事,他就要黏在陶珑身边,尽管没有动手动脚,但暧昧的话语和依赖的姿态,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两人不对劲。
陶珑身边,除了雯芳以外还没人见过梁椟,他们都还以为自己东家是遇见第二春了,不免私下里小声议论。
陶珑烦得不行,有心要赶梁椟走,但每次刚拉下脸,梁椟就摆出副柔弱不堪的姿态,叫陶珑一肚子火又生生憋了回去。
——退一万步来说,他到底也才救了自己一条命,的确不好恶言相加。
还好,此人到底是依依不舍地滚蛋了。
雯芳看起来比陶珑还兴奋,回家时嘴上还哼着小曲儿,活像送走了尊煞神。
陶珑忍不住道:“这么高兴?以前也没见你这么讨厌他。
”雯芳说:“我不是为这事儿高兴,我是因为能回家了高兴。
”她算看出来了,虽然陶珑依旧状似对梁椟冷眼相待,虽然不知道梁椟又给自家小姐灌了什么迷魂汤,但这俩肯定会有和好的一天。
那雯芳还能说什么?就算她心里还始终扎着根刺,既然陶珑本人都不那么排斥梁椟,雯芳不理解,也只能尊重祝福。
以及,管好自己的嘴,不要再当着陶珑的面说某人坏话。
她可不想在陶珑心里留下爱计较的印象。
陶家宅子里留守的众人见她们回来了,都十分惊讶。
毕竟陶珑之前说过,要等年后再回来。
但东家的主意瞬息万变,左右也不是什么大事,他们讶异一瞬就开开心心地迎接陶珑回家了。
只是没几日就要过年,哪怕陶珑已经将铺子里的事全都交给了小柳,但自己人在金陵,免不得还是要在这个时候出面走个过场,顺便将年底的分红发了。
紧赶慢赶忙完了生意上的事,陶珑这才得空在小年那天去拜访外祖父。
年节礼是一早就备下的,原本计划叫小柳在过年时送去,现在她既然回来了,那自然是要亲自送上。
孙颍和妻儿都在家,陶珑没在舅母和表哥表姐面前表露出同舅舅的矛盾,礼貌地一一见礼,还时不时说起自己在南海的见闻,一家人其乐融融,孙颍也将那些不愉快都抛在了脑后。
孙常志见她独自过来,忍不住将人拉到身边,低声问:“阿珑,你那个……那个谁,他不来?”陶珑:……她没记错的话,外祖父不是还挺讨厌梁椟的吗?所以是比起这个讨厌的孙女婿,更怕自己不再找第二春?她一阵无语,扯了扯嘴角道:“我们非亲非故,哪有把人往家里带的道理?”孙常志说不上是松了口气还是又焦虑起来,满脸复杂地点点头,正要开口说话,表哥的几个孩子跑来,非要拉着他一起玩。
陶珑感激地拍了拍侄女和侄子的脑袋,一人给了一颗芝麻酥。
有关梁椟的事,陶珑自己心里也没个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