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个始乱终弃的渣男
他当然应该感到憋屈。
和他们订的豪华酒店套房比,这狭小-逼仄的宿舍如同一块老旧的棺材板,在阴湿空气的腐蚀下散发出沉闷的霉味,还不如套房的厕所敞亮。
贺乙没理他,装作没听见。
他顺手“啪”地把门一关,周一鸣被拒之门外,这冰冷的寝室门便成了单向对话的休止符。
两个小时之后,秋旭在这扇门前犹豫。
贺乙像薛定谔的猫,他可能在里面,也可能不在。
但与无情的薛定谔相比,他显然对贺乙这只猫投入了一些微不足道的情感。
这是不应该的,秋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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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与这只猫相处了太长时间,以至于无意间寄托了些私情。
他不够果决,斩断过去于他如抽刀断水,因此他也没法像薛定谔一样名留青史,反倒使自己如今进退维谷。
可贺乙毕竟不是任人宰割的猫。
秋旭还在犹豫,门却已经打开了。
贺乙从门中-出现,像古典油画里走出来的美人。炽热的灯光顺着他身体的轮廓倾泻而下,秋旭下意识地眯了眯眼,贺乙一步步向他靠近,恍若神迹。
贺乙似乎刚洗完澡,周身飘着一股甘草的香味,这香味若有若无,捉摸不定,如同春水一般四散荡漾。
是秋旭的春心在荡漾。
见到贺乙的一刻起,他就输得一败涂地。
贺乙开门之前,他还在想怎么让贺乙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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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些为此精心准备的预案、计划,却在贺乙开门的一瞬,被心火的烈焰焚烧殆尽。
贺乙生了张好脸。
秋旭情愿做个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但他到底不能是个无欲无求的圣人。
见色起意也好,色令智昏也罢,秋旭只感到挫败。
贺乙依旧用那张漂亮得天-怒人怨的脸蛊惑他,轻佻地说:“没带钥匙可以喊我给你开门啊。”
秋旭确实很难拒绝他。
可夜晚的欢愉只会让他在清醒的白日里更加痛苦。
秋旭是一个道德感很高的人,重逢后的每一个早晨,从被窝里爬起来,他都会望着还在熟睡的贺乙拷问自己:
这究竟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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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真心认定的人,就不应该发-生-关-系——
他秉持着这样质朴的又死板的观念,却又做了这么荒唐可笑的事,滑稽得活像穿越到二十一世纪的堂吉诃德。
贺乙白天在他面前装得人畜无害,晚上却怪爱折腾他。
意乱情迷之间,随着多巴胺的分泌,从前种种如走马灯在他脑海里重映,然后他就会像真正死去一样沉沉睡去。
这晚上他却异常地清醒。
在一遍又一遍的走马灯后,他终于抓住了一点契机,从混沌的海里苏醒。
他睁眼看见月光透过纱帘,洒在他身前的床单上,亮如白昼。
他微微探出指尖触碰,冰冷而又热烈。
贺乙大约是以为他已经睡着了,十分熟练地从后背环住他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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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旭于是清醒着,一根一根地掰开贺乙放在他腰上的手指。
贺乙没什么反应,任由他掰开,他们什么都没有说。
他们其实一直没什么话,秋旭是不愿意纠缠,而贺乙虽然乐于戏谑调侃,却从不给出哪怕一点像样的承诺。
两个人都吝啬得很,像谈判桌上斡旋的奸商,即便是在最欢愉时,也吐不出半句讨巧的话。
这晚之后,二人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