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陀佛。”
善意思索了下,缓缓答道:“那孩子来历有怪,眼有双瞳,不能听言,说自己是野孩子却懂得些字,定不是山野村夫之子。但他对惠关心至极,知道惠生病后当即就要翻身下床,力度之大我也只能先将他打晕,让他好生休息先。”说罢便垂眼低着,等方丈定夺。
“眼有双瞳为天资慧眼,能看遍万千所以断其言听,防听人言而道天道,自古少有。本应自由,但往往都沦为他人器具。害,惠还是碰到他了啊。”方丈说完便静静的跪着,看着眼前庙堂上的金身菩萨,过了许久才收起佛珠,在善意的搀扶下起身,"今日所言,不能让惠知道,也不能让庙里人知道。那孩子就先住在庙外小屋,你让师弟们收拾好,这冬天还长,莫要再生病了。惠那边等那孩子醒了就带他去看看吧,他们之间已经开始了,就再也停不下了。”方丈摇着头,往禅房走去,“他要进来就让他进,带发修行,同庙里人说,那孩子双眼有疾,勿要害怕避疾。”吱的一声,木门轻轻合上,屋内就传出念诵心经的声音。
“师姐,方丈怎么说?”善礼在庙前等了许久,已是闲着无事扫净了许多积雪。
善意摇了摇头,“无事,那孩子双眼有疾,且不能听言,是个可怜孩子。且同我道歉说刚刚不是有意吓你的。这时应该快醒了,你去拿刚刚那碗粥再让善明热一下,悄悄窝个蛋进去。”转身看了眼庙里那尊金身,“他待惠好,我们便也待他如同师门其他弟子。你同其他人说,别害怕他。”
等善礼摆了摆手说没事,转身就快步去宿傩所在的屋内。善意才转身去叮嘱其他弟子,让师弟们同他去收拾庙外许久不用的小屋。这住在庙外,便是半个弟子,只是方丈考虑他的特殊,默许了他的去留,吃食上也没庙内弟子的诸多规定。
宿傩再睁开眼,天色已有些昏暗,脖颈上还有些痛意,刚刚那师姐力道绝没少几分。见屋内没人,宿傩当即起身准备去寻禅院惠,这人治好了他却让自己生病了。只是才推开木门,那刚刚吓的跌坐的师姐就喊着让自己先回去,突然想到什么,那出兜里的纸,用木炭削成的小笔写着“不是不让你去见惠,只是他眼下正大病着,也回应不了你。你身体才好,先回房间躺下,我去给你拿粥来,明日就带你去见他。”
师姐话已至此,宿傩看着比自己稍高一点的眼睛,关心和真诚不假,先前的惧怕也变成了怜爱,这个眼神宿傩只在一个新娘眼中看过,在石子后他得到了那人给的一小把喜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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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傩伸出手,师姐便递过炭笔与纸,看着宿傩先是说到,希望师姐带他去远远瞧上禅院惠就好,自己会乖乖待在屋内。四只眼抬头看着,眼中尽是诚恳,末了才补了句,“你不怕我了吗?”
师姐也想到初见的反应,写道“怕,但我们这些人都见过许多,第一次见会怕,但看久了就习惯了。而且你待惠好,我们也会待你好。走吧,我们去看一下惠。”写罢收好纸笔,没再看宿傩的眼,就领着他去惠在的房间。
宿傩跟着前面的人,一路上有许多慢步走过的僧人,年纪稍大的见到师姐会合掌问好,同他也稍稍一鞠;年轻的则会同师姐打完招呼就好奇的围着宿傩,被师姐佯怒一瞪才笑嘻嘻的散去。没有讥笑没有打量,都只是轻轻一笑。
“到了,惠在里面,我们就远远看看吧。”给宿傩看完写的字,善礼才推开门。宿傩视力极好,只是远远的,那依然昏暗的床上,禅院惠头盖湿布,嘴角干裂,没有血色的嘴唇小口呼吸着,神色已是十分难受。
“啊,啊。”宿傩想出声叫他的名字,但出口只有一声空有嘴形但无实音的喊叫。床榻上的人听到这声喊叫,竟也有了反应,用着干哑的声音小声喊着宿傩的名字,想到什么才费劲的抬起手,是一个唤人进来的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