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的云层压得极低，仿佛一只巨兽张开的獠牙，将整座城市笼罩在阴影之下。

    暴雨如注，密集的雨幕中，林默弓着背，在霓虹闪烁却冰冷无情的城市街道上艰难骑行。

    雨水像淬了毒的钢针，穿透他那件早己褪色、布满褶皱的黄色外卖服，顺着衣领灌进脖颈，寒意瞬间蔓延全身。

    他瘸着右腿，奋力蹬动电动车踏板，积水在车轮下飞溅，模糊了他的视线。

    每一滴雨水砸在脸上都像小石子，生疼生疼的，可他顾不上擦拭，只是死死盯着手机上不断跳动的倒计时，心中满是焦虑与绝望。

    胃里翻涌着未消化的廉价泡面，混合着雨水的腥气，让他几欲作呕。

    终于，他撞进凯旋大厦的旋转门，电子屏猩红的数字正在疯狂跳跃：20:15——超时4分29秒。

    剧烈的喘息声中，他扶着膝盖，大口喘着粗气，水珠不断从发梢滴落，在地面汇成小小的水洼。

    大厅里明亮的灯光刺得他睁不开眼，大理石地面倒映着他狼狈的身影，周围往来的人投来异样的目光，像无数根细针扎在他身上，让他浑身不自在。

    保安制服上的铜纽扣泛着冷光，电梯间镜面映出他佝偻的脊背，与墙上悬挂的奢侈品广告形成刺眼对比。

    他数着电梯上升时发出的“叮咚”声，每一声都像敲在心上的丧钟。

    "叮咚。

    "电梯缓缓上升，镜面映出他狼狈不堪的模样：发白的嘴唇微微颤抖，打颤的膝盖仿佛随时都会支撑不住。

    被暴雨泡发的义肢接缝处渗出铁锈色液体，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那截残肢是三年前留下的残酷纪念品，每当夜深人静，伤口处总会隐隐作痛，提醒着他那个改变命运的雨夜——渣土车无情地碾碎他右腿时，妹妹林小夕正攥着中考成绩单，蹲在手术室门口，脸上满是惊恐与担忧。

    此刻，手机订单备注栏刺眼的红字仿佛带着火焰，灼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