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期
样,我可是一次都没有见过他。”之后便随手将其扔掷于案台上,闭上眼睛假寐:“你下去吧,记得把人处理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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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都城郊外一处隐蔽于荒野树林的道观内,一个胡子全白的银发老道士,正打坐在房内正中处的黄色蒲团上,嘴里时不时地念叨着几句外人听不懂的道家禅语,一个小道士急匆匆地赶到门外禀报:“师父,今日未曾收到师姐的飞鸽传书。”
“知道了。”老道士停顿了一下,语气平静,仿佛没事发生。
“难道师姐她——”
“静心!莫要再说下去!别忘了堂里的规矩!我们早就是一群死人了!你去后院的桃花林给她做一副衣冠冢吧,和她的师兄弟、师姐妹待在一起,这样黄泉路上也好有人在前面的阴曹地府接应着她。”
“可是师姐可是师傅您的至亲骨肉!”这位名叫静心的小道士声音哽咽,带着浓浓的哭腔:“难道您就那么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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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进了龙玉堂,便早将生死置之度外,得忘记自己是什么身份,放弃儿女情长,七年前是她主动请缨,要去那贼人的身边潜藏,既如此,也早该料到有如今这般光景!叫你的师兄弟、师姐妹们去城内各处守着,千万别叫人钻了空子,保护好宣武帝的安危!别忘了,这是我们龙玉堂世世代代的指责是什么!”
“是!”静心小道士用白色的衣袖擦干净了脸上的眼泪,便头也不回地去做事了。
老道士嘴里的道家禅语不知何时换成了替人超度往生的佛法之语,闭上的眼睛也不知何时潸然落下两行浊泪。
***
安宁宫内人进人出,都在忙活着搬运物品。
一个长相姣好的清纯少妇坐在梳妆台前,两眼空洞、呆滞、无神,只是静静地看着铜镜中自己的脸庞,兀自出神。
“娘娘,您不必太过伤心,您瞧瞧,您把眼睛都哭肿、哭红了,可让奴婢心疼坏了。”在安宁身子后侧方的玲珑正给这位丈夫刚刚逝世、忧伤过度的美人梳着秀发。
“你们放心,我无大碍。主君生前整日忙于政务,那朝堂上上百名劳什子官表面上对他俯首称臣,暗地里却拉帮结派,不知贪污了多少良民百姓的血汗钱,整日里想尽法子,跟主君装穷,把国家亏损得如此厉害,主君整日里得跟这帮老匹夫斗,实在是伤神费脑,如今倒好,他离开了,倒也算是一种解脱,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只是我如今一双儿女尚且年幼,我的寅儿还那般稚嫩,却也得被迫和那帮老谋深算的奸臣过招,我深知自己绝不能倒下。若我有个三长两短,我的寅儿、我的宣儿,可如何是好?所以,我得活下去,我得跟宫外的且斗上一斗!”
“娘娘,刚刚姜大人离开宫门前,让我给您传句话,他说,人死不能复生,希望您节哀,继续往前看,才能有盼头。无论如何,都得活下去,他,随时都愿意为您、为皇上、为公主牺牲!”玲珑的孪生姊妹走入殿内,跪着转述了史大夫的一番话。
“父亲有心了。你回去告诉父亲,我,无论如何,决、对不会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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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走,陪我去看看寅儿在椒房殿住得可还适应。”
“是。”
主仆三人,一前两后,一齐往宣武帝的住所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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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渐西山,银发老道士的影子被夕阳余晖拉得极长,斜向一侧,他还是跪坐在那黄色蒲团上,闭着眼睛,不停地在嘴里念叨着什么,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串佛珠。
屋外门口处不知何时站了一个高大魁梧的男子,倚着门框,双手抱胸,饶有趣味地打量着眼前这个一本正经的老道士:“呵,没想到你一个老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