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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是会无理取闹、装可怜、挑事生非的那个,是不是
沈归之沉默。
她自己挣扎着站了起来,腿一软又被扶住,血沿着小腿淌下来,滴进鞋里。
苏念站在一旁,低头抹泪,小声道:要不我们去医院吧,我不放心倾羽这样…
别在这装了。沈倾羽终于冷冷开口,我怎么摔得你最清楚。
苏念脸色一白。
沈倾羽!沈归之怒喝,你够了!
她一楞,怔怔看着他:你凶我
沈归之不再看她,只冷冷地说:自己不小心摔了,还要扯别人下水。你要不要脸
众人见状顿时噤声。
沈倾羽却好像听到了什么极荒谬的东西,直直的盯着面前的男人。
良久,她低头笑了一声:原来我真的成了你眼里这么不堪的人。
她什么都没再说,自己一瘸一拐地走开了。
身后的人,没有一个追上来。
她一个人默默走着,风吹过耳边,裙摆被血浸湿,膝盖火辣辣地疼。
那种感觉,像是有人在心口撒了一把盐,边撒边笑着说:这有什么,都是你活该。
那晚,沈倾羽一个人窝在浴室,脱下血迹斑斑的鞋袜,发现脚踝肿得老高。
水龙头开着,不断冲刷着她膝上的血口,她咬着唇不让自己出声,最后忍不住低低呜咽了一下。
那声音极轻极轻,像是一只被扔进水里的小兽,挣扎又无助。
她想,她活到二十六岁,从没这么疼过。
不是伤口,是心。
她已经说不出委屈了,也不敢再去试图证明什么。
沈归之不会信她的。
他只会信苏念那张哭唧唧的脸、和她一口一个归之的温柔。
后来,她盯着那双鞋愣了许久,还是颤着手把它扔进垃圾桶,像是想要扔掉自己的自作多情和痴心妄想。
最后她抱着自己的膝盖,指尖紧紧掐进掌心,终于再也抑制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她不是不怕疼。
她只是不愿意再求任何一个人,哪怕那人是沈归之。
因为那个人,再也不是她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