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是我自己挣的。她的声音不高，用你们丢掉的旧手机，用学校图书馆的电脑，用你们睡觉的时间，一点一点挣来的。跟你们，跟这个家，没有一分钱关系。

    她转向林母：从小到大，哥哥的生日是盛宴，我只有一碗面，有时甚至被忘记。他有新手机新电脑，我只能用他淘汰的，甚至坏掉的。你说女孩子读书没用，现在觉得这录取通知书怎么样

    她看向林父：你说家里没钱供我读大学，让我辍学理所当然。现在这些钱，够不够

    最后，她看向林峰：你的债，是你自己欠下的。凭什么要我的人生去填就因为我是你妹妹从你们决定让我退学给你还债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除了血缘，什么都不剩了。

    这份断绝关系声明，我已经委托律师处理后续。我的所有资产，都做了公证和隔离。我的未来，在录取通知书上写得很清楚。林晚拿起自己的水杯，喝了一口水，语气平静得近乎冷酷，我今天坐在这里等你们，不是要征求你们的同意，只是通知你们一声。

    她顿了顿，看着面如死灰的三人：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们，昨天我已经报警，提供了你，她指着林峰，涉嫌诈骗和非法借贷的部分线索和证据。警察应该很快会来找你。

    林峰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林晚宣布了她的最终决定：明天我就走。从此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06

    告别过去

    林晚说完了最后的话，没有再看他们一眼，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

    晚晚！你不能走！林母猛地反应过来，声音尖利，带着哭腔扑过来想抓住林晚的胳膊，你走了我们怎么办你哥怎么办那可是你亲哥啊！你真要看着他去坐牢

    林晚侧身避开，动作干脆利落。她停在房门口，看着失态的母亲。

    我报警，是希望他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你们不是一直说他‘聪明只是不用功’吗那就让他去承担后果，或许能真正‘懂事’。

    林父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他看着这个自己从未真正关心过的女儿，此刻只觉得陌生又可怕。那份冷静，那份决绝，让他心底发寒。他试图摆出父亲的威严，却发现自己连站直身体都有些困难。

    林峰瘫坐在地上，听到坐牢两个字，脸色煞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他看向林晚，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哀求：妹妹……不，晚晚，好妹妹！你最有本事了！你帮帮哥，最后一次！我发誓，我以后一定改！我给你当牛做马都行！你看，你这么多钱，随便漏一点就够了……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林晚的眼神没有任何变化，像是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林晚没理会林峰的哀嚎，推开房门，很快又拉着一个不大的行李箱走了出来。箱子看起来很轻，里面只有几件简单的衣物，还有她那台旧笔记本电脑，那是她通往新世界的钥匙。

    她走到玄关，准备换鞋。

    林晚！林父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真要做到这么绝我们养了你十八年！就算、就算我们有不对的地方，你就一点情面不讲

    林晚穿鞋的动作顿了顿，她抬起头，最后一次看向客厅里的三个人。林母瘫在沙发上，捂着脸呜呜地哭，却又忍不住从指缝里偷看她。林父强撑着站着，色厉内荏。林峰则彻底失去了希望，眼神涣散，嘴里还在无意识地念叨着完了，完了。

    她轻轻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养育之恩如果指的是给我一口饭吃，让我有个地方睡觉，那我用前十八年的‘懂事’和‘顺从’，以及放弃向你们追讨我合法应得的份额来偿还，应该够了。

    她嘴角似乎弯了一下，但那不是笑：至于情面……你们在我身上找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