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攥着嫁衣下的半块玉佩下车,金线刺绣的牡丹硌得掌心生疼。
季如琢立刻别开脸,视线落在远处连绵的祁连山巅,可他颤抖的睫毛却出卖了眼底翻涌的惊痛。
界碑两侧,两国士兵的呼吸凝成白雾,将这份沉默切割得愈发锋利。
季将军,我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劳烦送我过界了。
他猛然转身,铠甲碰撞的声响惊起一群寒鸦。那双曾为我接住眼泪的手死死扣住长枪,指节泛出青白:公主殿下金枝玉叶,臣不敢近身。
阿朝他看着我,眼中血丝密布,此去大漠千里,若有半点委屈...话音未落。
我已伸手覆上他的唇,他呼出的热气透过指尖,烫得眼眶发疼:阿琢,莫让百姓的哭声盖过你我的私语。
远处传来和亲队伍启程的号角,季如琢猛地握紧了手,铠甲缝隙间渗出的血珠落在地。
界碑另一侧,邶戎的王帐已升起炊烟。我踩着满地霜花前行,身后传来季如琢沙哑的嘶吼:我季如琢在此立誓——不灭敌寇,绝不卸甲!风沙裹着这句话扑进耳中,咸涩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滴落在祁连山下的土地上,开出一朵永不凋零的花。
夜晚的邶戎王账内,羊皮帐帘被劲风掀开的刹那,邶戎王握着鎏金酒盏的手骤然收紧。
因为眼前这女子不似他后宫那些浓妆艳抹的舞姬,倒像大漠深处偶然撞见的昙花,脆弱又倔强地绽放着,让人忍不住想折断了藏进掌心。
他摩挲着王座扶手的纹路,嘴角勾起残忍的弧度:中原皇帝竟舍得将这般尤物送来和亲话音未落,他已起身逼近,手指擦过我的耳尖,倒是便宜了本王。
我猛地偏头避开,脖颈扬起优美的弧度,发间银步摇叮咚作响,似是发出一声微弱的抗议。
邶戎王的笑意瞬间凝固,伸手扣住了我的手腕,粗糙的掌心传来的力道几乎要碾碎骨骼:中原女子,竟如此不识抬举另一只手捏着我的下巴强迫我与他对视。
我这才注意到,原来邶戎王并不是风烛残年的老头,恰恰相反他正值壮年。
此时他看似被惹恼了,但眼中还带着玩味看着自己。我开始挣脱他的禁锢大王还望自重。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自重别忘了你是来和亲的。说着一把抱起了我往榻边走去。
我拼命的挣扎,他终于开始不耐烦了把我扔到了榻上说道:在挣扎就杀了你,继续攻打你们。看看到时候你的陛下,还会不会送一个公主来呢
而他的这句话也点醒了我,我是来和亲的,一切反抗都会与百姓挂钩,我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讨好他。让他近几年不再进犯边境,给季如琢他们一个喘气的机会。
我僵在狼皮褥上,喉间泛起铁锈味。邶戎王扯开衣襟的动作惊起帐中铜炉的青烟,朦胧里他腰间悬挂的狼牙坠子晃出冷光——那是用中原将士的骸骨磨制而成。
大王且慢。我突然伸手抵住他胸膛,指尖触到的肌肤十分紧致。
因为恐惧流出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进鬓发,却强撑着露出笑意:妾听闻草原男儿最喜烈酒与歌舞,可否容我为大王献舞一曲
他亲吻脖颈的动作顿住,沾满酒气的呼吸喷在我脸上:中原柔弱女子,也会跳胡旋
第六章:大王妃
我蜷起发麻的手指,缓缓站起身来,摸索着取下银步摇。
帐外风声呜咽,我赤足踩上狼皮,随着记忆里边塞歌谣的节奏旋身。
褪下的外衫在半空划出苍白的弧线,发间珠翠散作星子,倒比平日故作端庄时更添几分艳丽。
邶戎王斜倚在榻上,酒盏映出他眯起的眼。当我旋转着贴近时,他突然攥住我的脚踝,猛地一扯。
我跌进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