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婴
一起,最后绷出铁皮一张的脸,说我不会勉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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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悔恨自己,仗着残缺的躯体就任性妄为,放任由之。原本该是长不出东西的不毛之地,竟然珠胎暗结。一再推迟,不忍之下,酿成了今天的大错。满打满算,小东西也只不过有一月半。他的体质强悍,该是妨碍不到他冲锋陷阵,天杀一个来回,回来喝庆功酒的。
风声却不知道怎么走漏了。现在看来,倒是救了他一命。上了南天门的他们最终还是做了谈判桌上的筹码。预计的四天看来还是保守了。虞啸卿扎在阵地上,不敢来见他。他则不敢望向南天门。
劈柴燃得噼啪作响,他在这潮湿阴干,找不到付之一炬的机会。
炮火连着响了一个多月,从炮声的类型和强度判断,大部队已经加入了战场。现在不只是一个虞师的事情,而是几个师,乃至军的事情。他从伤员陆续涌入时就开始打听,有没有人见到突击队的人。答案和最初的川军团一样,全军尽墨。那块刑天的寿布还是盖在了他们坟上。
他不再想着逃跑,也不再想着弑子,此刻一切毫无意义。护士以为他的零星母性还是随着妊娠过程展现出来。他配合地吃药,打针,输液。他现在不是一个军人,而是一个怀了孕的坤泽。战场上的新生是多么地罕见。过了着急地想飞蛾扑火的时刻后,他平静下来,想起自己并不憎恨这个孩子,只是他来得不是时候。
他困倦地躺在床上,怀孕后他总是头晕失眠,没有乾元的陪伴更是让人倍感压力。他听见医生和唐基说,虞师座多少该来看一下,对平稳坤泽的情绪和孩子的发育有好处。然后贴耳私语,唐基温和而理解地点头,看向他的眼神却犯难。
他猜出了一些,是和他的身体状况有关。他现在很需要虞啸卿信息素的安抚,还有一些因孕期带来的难以启齿的需求也有待满足。但唐基怕精神崩溃的他在杀婴后还会有更过激的行为。于是他露出一个符合母亲形象的温柔又天真的笑,说啸卿该来看看孩子了。
虞啸卿在装有单向玻璃的窗口外看着他,背在身后的马鞭捏紧又放松,最后烦躁地在腿边挥舞一下,在空中画出一道无用的弧线。
晚上战火,硝烟混杂血腥的气味造访了这间待产房。虞啸卿的信香和战场太过接近,让人在睡梦中也要紧绷作战的神经。
孟烦了拐着腿跑到防空洞里拖他下床,说别睡了,再睡就要壮烈了,我的团座呦。日本人打过怒江了。他以现在做不到的灵活打个滚翻下来,登时就掏出来柯尔特,说死瘸子,惑乱军心,信不信把你就地正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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瘸子还想跟他贫嘴,说小太爷什么时候说过假话。那边不辣就凑过来说真滴真滴,我们快跑吧。旁边迷龙,董刀,蛇屁股,阿译一伙就一窝蜂涌进来,跟当初八抬大轿抬当逃兵的烦啦一样抬起他,不知怎么就挤过了那窄窄的门和坑壕,从祭旗坡往禅达跑。
龙文章气不过,硬是挣开了他们,中间还扇了迷龙一巴掌,说看见你们就丢脸!日本人来了去打啊!还有我好好的!抬我干嘛?烦啦嘴还是那么阴损,说保了你和孩子,好跟虞师讨条命啊。就你这样的,日本人毒气实验喜欢着呢。
龙文章便低头看什么叫我这样的,然后看见了隆起的肚子把上衣撑得紧绷着,扣子随时都要崩开的样子。一双温暖而粗糙的手轻柔地摸了上来。兽医说娃好着呢,长命百岁。
错乱中还没等他再发号施令,一场大雾侵袭,周围顿时一片死寂,只剩下他一个。浓密潮湿的雾气打在他脸上让人不寒而栗。一只手突然抓住了他后脑的头发,逼他跪下。那声音威严低沉,令人难以抗拒。他心甘情愿地跪了下去,出口却止不住地哀怨,师座为何如此对我?对方不答,一双手在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