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倒在地上狼狈不堪的35岁程良叙,冷声问到:你来干什么
见我回家,18岁的程良叙殷切贴上来,取走我提着的大包东西。
早该让我去买的,这么重,累吗,我做了热饮,先进去吧。
少年脸上挂彩,唇角渗着血迹,他熟稔的口吻让35岁的程良叙顿了一会儿,才堪堪抬起头来看我。
楼道隐隐传来外人的交谈声,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我将两个人都拽进了屋。
我没有给35岁的程良叙包扎,他拘谨的坐在沙发对面,一瞬不瞬的盯着18岁的自己。
我跟他单独谈谈。
我将18岁的程良叙推进卧室,转身看向模样惨烈的35岁程良叙。
我简单解释了少年的出现,但这实在离谱,程良叙半天说不出话。
酒意散去,男人眼中一片清明,看向我时隐隐带着歉意。
明月,对不起,我做了混账事。
他搅动手指,那枚闪亮的婚戒还在无名指上挂着,像枷锁与牢笼。
而我的婚戒已经取下,被18岁的程良叙直接甩进了江河。
但我不同意离婚,我犯错认了,我可以给你想要的补偿。
程良叙眸中划过不忍,但还是咬牙继续说:
但方荷怀了我的孩子,这么多年我们一直没有自己的孩子,我想要她生下孩子。
到时候我给她一笔钱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孩子当是你生的,随你姓。
我没有说话,只是端着桌上的热饮轻啄一口。
是热巧克力。
以前日子拮据,喝不上罐装的热巧克力,程良叙就跑去校门口卖奶茶的摊子跟奶奶帮忙。
他爱吹彩虹屁,那奶奶很喜欢他,走时都会给程良叙一杯热巧克力。
小镇上的奶茶都是用粉勾兑,热巧克力喝起来齁甜黏腻。
但那是我最爱的口味,不是因为热巧克力,而是因为那是程良叙给我的。
再穷,他也会给我想要的。
现在热巧克力味道变了,程良叙也变了。
他不会再给我想要的,而是会让我委屈求全。
分离的悲凉油然而生,我放下热巧克力,直视程良叙。
程良叙,你给不了我想要的。
我要我的离婚,你要你的孩子,我们就到此为止吧。
程良叙不懂,他只觉得浑身隐隐作痛,莫名的情绪裹挟着他,让他不断在暴躁发疯的边缘徘徊。
他狠狠指着我,手指却颤抖得厉害。
想要什么,现在有哪样是我不能给的钱,股份,车子房子,C家下季度的口红大衣,有哪样我给不起!
我们35岁了,不年轻了,最近公司也忙得厉害,你就不能别闹了
我坐在沙发上,听着听着却笑出眼泪。
我不要这些,我都不要!
我恨恨看着程良叙,恨他指责我,恨他不懂我!
程良叙烦躁起身走动,压抑的环境里,忽然响起了纸张的哗啦声。
他站在柜子旁,怔愣看着那些诊断报告。
孩子药物流产明月,你怀孩子了
06.
你把孩子打了
接连的疑问让我反应不过来,程良叙已经快步走到我身前,死死抓住我的肩膀。
你说话啊!
肩膀上的握力几乎将我捏碎,我扬起早已湿润的脸庞,笑着说:
是啊,我把孩子打了。
那模糊的一团,饱含爱意的一团,属于我们血脉的一团,死掉了。
为什么,为什么!
程良叙哭了,泪水滚烫,一如那晚18岁的程良叙知道自己